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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怎麼就這麼走了?嗯?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他還沒孩子,他怎麼就走了呢,這讓我怎麼活呀。”三嫂放開聲哭了起來。

三嫂哭了很長時間,哭著哭著就睡過去了。睡過去也好,可能在夢裡她才會忘了奇克新離開她的事實。

可讓我奇怪的是,亞爾涵在三嫂大聲哭的時候,竟然很平靜,平靜得就像哭的是一個和她毫無關係的人。

順治十八年,三月(三)

我把三嫂的被角掖好,坐著沒動,亞爾涵也一直跪著沒動,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外屋操辦喪事的嘈雜聲聽的清清楚楚。

屋子裡的安寂被一個人打破了,是三嫂的小女兒,蘭甘。順治八年出生,現在只有十歲,因為生下來身體不好,所以信佛的三嫂在她一歲多的時候就把她送到了寺院裡,平時很少見,我進門這麼多年統共只見過三次,其中一次還是老福晉的喪禮上。正因為這樣,她和我並不親熱。

進來後她低著頭叫了一聲四嬸,然後和奇克新的福晉一同跪到床邊,拉著亞爾涵的手開始小聲的哭泣。亞爾涵用右手掏出帕子側過身給蘭甘擦了擦眼淚,然後把帕子塞到她的手上,低聲的說:“你在這兒看著額娘,我和四嬸有話說。”

一直盯著她們倆的我聽到這句話有點兒意外,因為自己從來沒有和她單獨說過話,在我的印象中,奇克新的福晉和奇克新的性子完全不一樣,當我們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她總是靜靜的坐在一邊,睜著不大的眼睛抿著嘴笑,一點兒都不像平常的旗人女子那樣大大咧咧,溫順的有時候都會讓人忘記她的存在。可現在她卻突然要和我說話,這讓我莫名的有了一絲不安。我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可是我卻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

我從裡屋出來,蘋喜就跟上了,亞爾涵轉過頭,沖走在後面的我笑了一下,語氣很輕的說道:“四嬸,我和您說的是私密話,就不要讓奴才跟著了吧。”所以後來在安喜堂後面夾道說話的時候,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帶。

安喜堂在東屋的後面,因為奇克新是在西院歿的,所以喪事主要就是在西院,東院相比之下就有些冷清。不過也算是說私密話的好地方。

夾道盡頭是一件屋子,我沒有進去過,不是自己的家我不可能每一間房子都進去過。

她把我領到房子門口的時候,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我。眼睛很平靜,沒有一絲兒的波瀾,她就那麼怔怔的看著我,我不明所以,只能輕輕的咳了一聲,問到:“什麼事要到這兒來?”

她沒回答我,還是看著我,過了一會兒,她嘴角一揚,依舊輕言細語的說,“四嬸,您的閨名是叫思敏嗎?”

她的口氣輕描淡寫,音調也不高,輕言細語,可是這句話說出來,卻無疑是在我的頭上炸了一個雷。

一般來說,小輩是不知道女性長輩的閨名,除非是特意詢問,要不然就是隻知其姓而不知其名,奇克新是第一個叫我閨名的小輩,現在我的名字又從他福晉的嘴裡出來,事情就有些不對了,可是不對到哪裡我一下又想不明白。

亞爾涵沒有給我思考的時間,她又迅速的說了下去。

“您的閨名我是從貝勒那裡聽到的,”她口中的貝勒就是奇克新。

她接著說道:“四嬸,有一個秘密有三個人知道,如果其中兩個人都死了,那是不是這個秘密就沒有人知道了,或者說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了,對嗎?”

雖然是問句,可是她根本就不是讓我回答的,她很快地自己接了下去,“那是一定的,四嬸,肯定奇怪我為什麼沒哭,對吧?說實話,我沒有,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我的眼淚在奇克新病了之後就流光了,您也見過,他在我面前整天都是摔碗摔碟子,沒一天的好臉色,就是有,也是在床上,可他叫的是您的名字,思敏,赫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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