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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的字跡分明是她們一直在尋找的嚴嚴的筆跡!
範正紋的手突然哆嗦起來,心臟像在敲鼓一樣咚咚作響。她覺得這一刻是她一生中最刻骨銘心的時刻,甚至比當年殺死歐陽旭時都讓她震動。她呆呆地看著信封,足足看了幾分鐘,也不敢開啟。直到鐘點工輕聲地說,快開啟看看吧,是嚴嚴的字。
是嚴嚴,範正紋說出這幾個字後,臉上一下子流滿兩行清亮的淚水。
媽媽:
你是不是在到處找我,收到這封信後,再也不要找我了。我很好。我已經知道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你好好生活吧!你養育了我那麼多年,我還是要感謝你!我會祝福你的。
嚴嚴
就這幾行字,範正紋整整看了一個小時,直到單位電話打來,她才醒過神來。在接下來的一天裡她發現自己一下子變得精神煥發了,她已經說不清多久沒有如此好的心情了。是的,女兒找到了,看來情況還不太糟,這些日子讓她最難過的事情終於有了著落。即使女兒沒有按著自己給她設計的道路生活,但畢竟她還在,而且還是她的女兒,還在叫她媽媽。就是媽媽這個稱呼,又重新啟用了她身體裡的奮鬥動力,她像一隻重新上緊發條的機器,又開始了更加快速的轉動。
首先她叫來孫梅,讓孫梅按信封的地址,再去尋找女兒。再次,她決定為了女兒,重新振作起來,在工作上最後一搏。
萬長青的情況越來越糟,乘坐在萬長青這條船上的範正紋終於說服自己:不能就此認輸。畢竟所有的結果都還沒定,也許她還有那麼一點機會。人在仕途,就不能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儘管萬長青,這個讓她第二次全身心投入感情的男人正在失勢,儘管她仍然難以剋制地愛著他,牽掛著他,但是她的生命應該是政治,而不是感情。因此,她不能,也不應該就此把自己的前途也為萬長青殉葬了。她決定出擊,尋找下手地方。
第一個目標,她放在了省委副秘書長身上,因為曾經與這個人打過交道,覺得此人對萬長青還算義氣,有可能幫她。因此,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她抖擻起精神走進了他的辦公室。只是,一切都不同了,就連他說話的腔調都改變了。十分鐘後,範正紋滿心沮喪地走了出來。
第二個目標,她瞄準了市委一位副書記。這個男人曾經對她產生過一點想法。在她年輕的時候,甚至曾經暗示過她。就在前些日子,他還曾經向她發出邀請,讓她週末參加他組織的活動。因此拜訪他,範正紋選在了一個傍晚。她本想借著黃昏浪漫的氣息,並且與他以某種帶有浪漫色彩的情調談話的,甚至她還想如果把握好,有可能與他共進晚餐的。但是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雖然在他的辦公室找到了他,可是他連讓座都不曾,就以一副來不及的樣子表示馬上要出去參加一個由省領匯出席的應酬。當他風風火火地從她的眼前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時候,範正紋站在他的辦公室附近,眼裡卻溢滿了淚花。那時,她的心裡湧出了一個念頭:
她現在差不多成了一堆臭狗屎!
這也許就是政治。她坐在車裡,流著滿臉的淚水,不停地想著&ldo;狗屎&rdo;這個詞語,心幾乎沉到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就像車外的夜幕。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到了這一步了呢?
車飛行在一個郊外的小馬路上,兩旁光溜溜的沒有一棵樹,只有廣袤無垠的田地向遙遠的夜幕無限延伸著,在黑糊糊的天際曖昧地消失得不知蹤影。不知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她更想不起自己到底開車行駛了多長時間。外邊一片黑暗,偶爾掠過的燈光,使她意識到她已經遠離了城市,遠離了政治。儘管城市遠離,儘管仕途遠離,而她的心卻一直像一隻串在政治鏈條上的麻雀,疼痛而又無奈。聽著車胎刷刷壓地的聲音,就好像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