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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別跑,等等我!
範正章的腿突然不動了,心頭像有個鐵榔頭突然重敲了一下。他不知道這世界是怎麼啦?在他想念了那麼多個日子,尋找了那麼多次都沒有結果,在他幾乎絕望並放棄這種荒唐的思念時,事情卻突然改變了。辛棄疾肯定也曾遭遇過這樣的相逢,不然怎會寫出&ldo;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rdo;的詩句?範正章愣愣地站著,他不敢回頭,更不敢相信眼下突如其來的相逢,只是用迷茫的眼神看著前邊樂成一團的小狗和女孩。是啊,這到底是上天的有意安排?還是命運的隨意性使然?
一個高挑的黑衣女人像影子般無聲無息遊過範正章的身邊,除了他的心跳,他確實沒有聽見她的動靜。所以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跳出&ldo;遊&rdo;這個詞,來形容她經過時他的感覺。他覺得她像魚一樣輕盈而安靜。在滿春天的花紅柳綠、草長鶯飛中,只有這個女人著一襲黑色風衣,飛一頭黑色長髮,飄在五彩斑斕的光芒中。在範正章還沒有從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中醒來時,有什麼東西再次觸進他的神經。緊接著在他的腦中,一種難以名狀的疼痛突然閃電般跳躍起來。啊,啊,範正章一口接一口地進行著長長的呼吸,似乎想讓吸進身體的氣體沖滅腦中的那種疼痛。那個房間,那種香氣,那個影子,那襲黑衣,那頭黑髮,還有那無聲無息的走路,一下子全部湧進腦海。
這是怎麼回事兒?
《塵世浮生》16(1)
卞成龍在發現了範正紋的秘密後,便開始馬不停蹄地實施接下來的敲詐準備工作。首先他透過朋友打聽出了死者的姓名,以及範正紋的基本情況。在接下來發現範正章與範正紋的關係後,他嚇了一跳。這可怎麼辦?是否還按原計劃進行?本來他想背著蔣德仕單幹一次,撈一把的。這一發現不要緊,他不由得猶豫起來:如果成功還則罷了,如果被蔣德仕發現,尤其是在蔣德仕與範正章來往密切的情況下,以他對蔣德仕的瞭解,這個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的傢伙絕不會饒了他。
在一遍遍權衡利弊後,他最終放棄了獨自撈錢的計劃。而這個困難的決定,使他覺得像丟失了鉅款一樣,那個晚上不等賺夠租金,便失魂落魄地停車回了家。他用半個小時灌進了半瓶老白乾,然後打電話把蔣德仕從被窩裡提溜了過來。蔣德仕一面亂罵,一面走進卞成龍的屋子。他知道這個時間被卞成龍叫來準有新生意可做,但做夢也想不到到來的是個令人興奮的燙手生意。他反覆地看著範正紋與歐陽旭爭吵的鏡頭,看著範正紋拉開窗戶扔東西的鏡頭,以及眼前桌上那個白色藥瓶。他已經從最初的興奮中慢慢醒來,並被一種越來越深的不安和惶恐所代替。這是謀殺!最後他扭過頭,滿是恐懼地低聲說,你怎麼弄到的呀?這可不得了呀?
卞成龍雖然喝了不少酒,神志卻並不糊塗。看見蔣德仕一副發愁和恐懼的樣子,感到一絲絲失望。他給蔣德仕的酒杯裡重新倒滿酒,碰了碰蔣德仕的杯子說,不管怎樣,我們反正不能白白浪費了,怎麼也得有點收穫吧!
蔣德仕的確有些害怕。近些日子來他一直抱著範正章把他調往農場的希望,並幻想從那裡撈一些實惠。如果此事穿幫,那麼這個希望不但會迅速破滅,說不定在範正章姐弟倆倒臺的同時,他也會有什麼難以預料的災禍。然而,他怎麼能夠放棄到嘴的肥肉呢?這跟從他的肋上剔肉有什麼區別呢?在他的印象裡,他還沒有幹過那種過手的燕子不拔毛的傻事呢?他出神地盯著那段錄影,一邊手裡拿著酒杯,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鬧不好要進局子的。
天一點點兒放亮的時候,他們倆終於商量好一個兩全其美的決定。賺一筆就住手。讓範氏姐弟自然發展,這個小辮可以隨時為他們提供掌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