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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人顫抖著將人頭取下,抱在懷中,輕輕為他拭出汙血,他因為悲痛,臉部肌肉擠成一堆,涕淚橫流,張開的大嘴不住顫抖,從裡面流出一條條涎水,卻發不出哭聲,只聽見他沉悶的喉音在嘶嘶作響。其他寨民圍過來,跪在一旁,失聲痛哭。
頭人將人頭安放在屍體上,刷地一聲,拔出一柄尖刀,仰天高呼,聲音穿透密林,傳向遠方,幾十秒鐘之後,陣陣回聲傳來,像一浪浪波濤,將森林沖刷得微微搖動。
正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ldo;轟隆&rdo;巨響,如同火山噴發,大家只覺地動山搖,幾乎站立不穩。寨民以為山神發怒,慌忙跪倒在地,全身顫抖有如篩糠。
約一分鐘後,巨響漸漸平息,森林重歸平靜。
第四章 龍陽穀地
二、春雨(下)
寨民驚恐不安地站起身,為死者舉行了一個小小的葬禮,再將他抬到一處懸崖前,頭人一聲令下,寨民將死屍拋下懸崖,只聽咔嚓數響,死屍砸斷數根橫生於崖壁上的樹幹後,被一棵松樹掛住,懸在半崖上不住晃動。天空中,一隻禿鷹聞聲而至,在崖前盤旋不去。
放眼望去,遠處叢林升起一股濃煙,巨響就是從該處傳來。
突遭變故,大家心情極度難受。寨民都在想,一定是他們得罪了山神,才受到懲罰。公輸然五人卻另有想法,這兩天連遇怪事,其中必有聯絡,誰故意引得大家散開,再逐一殺之,但這個誰是人是鬼?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真相揭開之前,大家唯有加倍小心,繼續前行。
大家走出幾裡地,離冒濃煙的地方越來越近,寨民惶恐不安,意欲繞道通行,但兩側崇山峻嶺,在這危機四伏的龍陽穀地,開闢新路無異於自取滅亡。寨民勒住馬頭,躑躕不前,無毛馬不安的甩著趵子,前方濃煙越來越濃重了。
江未希明白寨民的擔憂,她為一匹馬卸下貨物,躍上馬背,意欲前往打探情況。公輸然大叫:&ldo;等等我!&rdo;也爬上馬背,抱住江未希,雙腿一夾,馬匹一聲嘶鳴,朝濃煙處跑去。
劉常三人大聲囑咐兩人小心。
奔出半里地,江未希拉慢馬匹,說:&ldo;你跟過來幹什麼?&rdo;
&ldo;我不放心你,而且我對黑煙很好奇。&rdo;
江未希咬住嘴唇,一絲甜美蕩漾在嘴角。卻又冷冷地說:&ldo;你也會關心我?忘記你的高若凌了?&rdo;
公輸然一把拉停馬,將江未希的肩膀扳轉過來,兩人的臉緊緊相對,江未希的臉色早恢復了冷漠。公輸然盯住江未希說:&ldo;高若凌不過是個死人,而你還好好的活著,又如此美麗。&rdo;
江未希詫異地望著公輸然,她問:&ldo;要是高若凌回來,你只怕立即對我不理不顧了。&rdo;
公輸然微微一笑,嘴巴湊上去,要親吻江未希,她緊張地往後縮頭,竟然完全忘記了平時最擅長的武力反抗,在此刻,她是如此的弱小、被動,像被公輸然玩弄於股掌的小動物,終於,她停止後縮,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她人生第一次親吻。森林中的微風輕輕拂過她滾燙的嘴唇,清涼沁人。
&ldo;高若凌是不是還活著?&rdo;公輸然突然問。
江未希睜開眼,兩人的嘴唇近得幾乎貼在一起,她感受到了他那霸道的鼻息,美好的一刻近在咫尺。但她心底卻快速生出一陣強烈的絕望感,原來公輸然近期示好,不過是想向她打探高若凌的情況,她手肘一撞,公輸然一聲大叫,四腳朝天摔下馬去。
江未希恨恨地說:&ldo;她已經死了,屍體早化成一具骷髏,哈哈……你一定很傷心吧?&rdo;
絕望再次湧上公輸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