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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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脖子的部位。我微笑著把它推到碗邊。我獨自吃了許多食物。
我想我早就習慣了獨自照顧自己。
但是平依然不高興。他突然和坐在對面的一個男人吵起架來。那個肥胖的男人想請平喝酒,平脫口而出就是一句粗話,然後摔掉了一個茶杯。他的脾氣發得莫名其妙。他想衝過去揍那個男人,但身邊的人阻止了他。我用手拍他的臉,我感覺他像一隻在流血的動物,欲奮力衝出束縛著他的牢籠。
但是他不知道出口在哪裡。
也許他很想讓別人在他肚子上紮上一個摔破的啤酒瓶。只有痛苦和流血才能讓他平息。我阻止著他。我不願意看見他的傷口。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孩曾經和他相愛。因為愛得太重,所以他被毀滅。
在某種屈辱的心情下,平選擇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無力地做了一次反擊。
那個女人就是我。
在和平同居之前,我曾經和另外一個男人生活。在另外一個城市裡。
我們在一起很多年,不停地吵架和做愛。靈魂和身體糾纏在一起磨損,漸漸變得單薄。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他。又覺得自己隨時可以離開他。心裡隱藏著冰涼的火焰,感覺得到它舔噬著心臟的疼痛,卻沒有溫度。我想我是一個需要很多很多愛的女人。如果沒有,就會一直期待在空白的地方。
然後碰到平。第一次見到他,這個神情頹喪,笑容英俊的男人,他的狀態已經很差。我知道他帶給我的生活會貧窮和混亂。但我還是想跟著他走。
任何事情都很簡單,即使是從一個男人到另一個男人的身邊。也只好像是辦了一下換旅店的手續。而那張登記卡僅僅只是一張車票而已。
我是個每天都需要擠公車上班的女人。
工作很辛苦,包括在擁擠破舊的公車上的奮戰。薪水很微薄,大半還要供給家裡那個無所適從的男人。
有一次,我們去人民廣場地下店鋪逛街。他喜歡上一條銀光閃閃的皮帶。也不是皮。
是用劣質的金屬做的,估計一沾水就會發鏽。價錢是便宜的,但我不想買給他。這種無關緊要的裝飾品,可以抵上我一個月的午餐費。每天中午我吃小飯館裡最便宜的鹹菜麵條。為了省下空調車票多出的一塊錢,可以在寒風中等上半天。等更骯髒擁擠的普通車。
平不說話,悶聲地朝車站走。也許我當著別人的面傷到了他的尊嚴,或者提醒了他沒落的尊嚴。我追上去,我說,你為什麼不去工作。你明知道家裡的經濟靠我一人很困難。平轉過臉冷冷地看我。
我不想做自己不喜歡的工作。
我說,那我呢。我每天早出晚歸擠公車,對著電腦不停地打字。
我是否就註定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我打他的肩膀。
平說,別碰我。我沒有停止。
在車站擁擠的人群裡面,惱羞成怒的平猛力地一把我把推開。我
趔趄著跌進了路邊的汙水溝裡。
一個早晨,在公車上的我突然被一種渾濁的嘔吐感所襲擊,胸口冰涼。我把手撐在座位上,無法發出聲音。而纏繞著我的骯髒的灰塵和空氣,似乎要把我窒息。
沒有人讓座給我。我無法呼吸。這一刻這個城市裡,到處都是陌生的臉。撐到下車的時候,我摸到自己的額頭上汗水粘溼。我想是不是有了平的孩子。
如果有了孩子,我是否還能每天這樣擠車,接受電腦的輻射。或者這個男人他是否會給予我關注。而且這個孩子又是否能夠成為我的武器。我冷靜地想著這些問題。
我想讓平感受到痛苦。比如他的懷孕的女人在擁擠的公車上因被碰撞而受傷。當然他也完全可以做到熟視無睹。
我走在空闊寒冷的馬路上。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