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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的話,帶著她乘著夜色,離開了亂成一團的縣城,到了城郊的山中。
“她執意不肯去有人的地方,所以我們找到了一處荒廢了的山神廟。就在那山神廟中,我們一起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這個女子就是阿椿,而這一個月,就是我們兩個相處的全部。”
阿椿很少說話,就連處理傷口時的呻。吟都幾乎沒有。她小腹受了刀劍傷,好在未刺中要害,但流血很多。看著她的額頭滲出一顆顆汗珠,顏舜卿果斷地接過她手中的白布和創藥,開始替她處理傷口。
女子沒有絲毫的介懷。顏舜卿解開她黑色的衫子,露出緊緻而優美的腹部線條。她雪白的肌膚上,刀創觸目驚心。顏舜卿算是一介書生,除了小時候給兔子包紮過斷腿,就再也沒做過類似的事了。但他咬了咬牙,在女子的指點下,終於替她處理好了傷口。
就在這一天,女子告訴他,她的名字是阿椿。
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阿椿的傷才養好。在這期間,顏舜卿做了許多從前沒有做過的事情,比如說,壘灶,生火,燒飯,比如說,厚著臉皮去附近的村落討東西。
他們使用的鍋和碗碟都很破,是在村裡討的或撿的。只有一隻泥陶石碟,雖然外形很粗糙,阿椿卻拿在手裡注視了很久,最後說了一句:“好像看見了我的故鄉。”
顏舜卿自然想知道她口中的故鄉究竟是什麼樣子,可她卻不肯再說了。時光就這麼緩緩地流逝,阿椿極為蒼白的面孔漸漸地開始有了紅暈。一開始,她醒著的時候只是靜靜地望著外面的天空,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的目光開始有意無意地落在破廟中跑前跑後的顏舜卿身上。
當顏舜卿用刀切傷了自己的手指頭,血流如注,卻只是皺了皺眉頭。用一段布條將手指隨意地裹了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可以起身行走的女子從後面輕輕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這樣子。是不行的。”她用柔美的聲音輕輕地說道。
切到了,卻不覺得疼,外面的山茶開花了,卻不覺得美麗,世界那麼大,卻不覺得新奇,這樣子,是不行的。她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二十年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忽然變得淡淡的,既不覺得好,也不覺得壞。生命,既不覺得輕,也不覺得重。將來,好像怎麼樣都無所謂。
顏舜卿折下廟外面正盛開的一枝山茶,忽然發現這朵山茶是豔紅色的,居然如此之紅,散發著淡淡的馨香。讓人的內心有一點點躁動。
原來心裡面有波瀾的感覺,可以讓全身上下的血脈生出力量來。
他把紅色的山茶遞給阿椿。阿椿頭一次笑了。
“山茶花,那是我的名字呢。”她一邊笑一邊把茶花插在了髮間。簪上一朵豔紅色茶花的阿椿帶著微微的笑意,在朝陽之下那麼美麗。
她對於自己的事情隻字不提,只有一次在夢裡喃喃地說道:“不行,我已經追不上你們了。”是追不上誰了呢?總有一種錯覺,她好像是不慎落入了凡間的天宮仙女,錯過了返回天庭的時機,不得已在凡間盤桓了下來。她的心裡,還在惦著天庭麼?
那麼,可不可以,像傳說中的凡間男子那樣,對她好,把她留在自己的世界裡呢?
她的眼神憂鬱,但是並不悲傷。她看上去並不強大,但卻堅定,好像對自己的前途看得清清楚楚,沒有任何猶豫。那種堅定的感覺令人內心安定,莫名地生出對未來的希冀。
阿椿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轉,不久居然開始幫忙做起飯來。她做的食物口味很特別,有些清淡,但是味道很好。有一天,顏舜卿從外面弄回來了蕎麥麵,她居然用隨身的兵刃短刀當工具,做了蕎麥麵條。
煮好的麵條裝在粗糙的泥陶盤裡,顏色發黑,極不顯眼。阿椿從隨身攜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