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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真奇妙,他們還能再遇,還能在一起,生兒育女,組建幸福的小家。
記得他剛入傳媒圈時,一次慈善晚宴上看見他,記憶中的他還是少年模樣,恍然一眼已是成年男人,她和做夢似的,有種不真實感。
他高大帥氣,風度翩翩,和她想像的樣子差不多,被一幫人眾星捧月著,依舊熠熠發光。
那時候隔山隔海,她悄悄看一眼就迴避了,整場晚宴離得他遠遠的,不存半點念想,誰能想到,他會成為枕邊人。
他是好丈夫,疼惜她、尊重她、理解她,也有不少臭毛病,懶懶壞壞,各種抬槓有理,又貪玩又貪杯。
兩個孩子爸了,偶爾還會孩子氣,興致來了,想去瑞士滑雪,立馬動身,只拉著她,孩子也不要了,美名曰婚後戀愛。
生產後,身體大不如前,肚皮鬆弛、有妊娠紋、發胖,她問:「你會不會嫌棄我醜?」
「你怎麼樣都好看。」他盯著電腦,頭都沒回。
她靜靜看著他,他察覺出不對,這才正經起來:「你生孩子承受了這麼多,嫌棄你我還是人嗎?」
他摸摸她的頭,像安慰小孩:「我們慢慢恢復,不著急。」
他是好爸爸,嘴上嫌棄臭小子,行動上永遠疼愛兒子。
女兒出生後,他更溫柔了,一次心血來潮,在院子裡搭起架子種葡萄,等了很久,架子上終於爬滿藤蔓,結出青澀的小葡萄。
晚上女兒看到藤條晃動,以為是蛇,嚇哭了,他第二天便拔掉葡萄,拆掉架子,種上溫暖的向日葵。
女兒一週多時小腸氣,他出差,有個重要專案要談,怕他擔心,她沒告訴他孩子生病。
這麼小的孩子要做手術,手術後又發燒,她心疼死了,不放心別人,孩子也黏她,日日夜夜守在病房照顧。
孩子終於康復出院,她一回家就累病了,迷迷糊糊感覺他抱住自己,手背貼了帖她額頭,罵她逞強。
喬言發燒,吃了藥,睡得無知無覺。
時間晃晃蕩盪往前推,孩子一天天長大,事業、家庭、生活,日子稀鬆平常又充實歡愉。
兒子十八歲,離家求學,沒幾年女兒也離開了,偌大的別墅就剩他們兩人,仔細看他,眼尾居然有了皺紋。
人到中年,經歷過跌宕起伏,榮華富貴也不稀奇,兒女成年無須操心,他們這輩子還能做什麼?
喬言忽而說:「我們去環球旅行吧?」
他沒猶豫,說:「好。」
並不是魯莽行事,既然要做,就做得有意義。他們組了個團隊,打算將旅行的過程拍攝成紀錄片。
上天、入海、攀山、越林,驅車穿越中國四大無人區,到過戰地、災區,做了慈善,救過難民,也在窘境裡受人慷慨幫助。
他們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風景,做了別人不敢做的事,瘋了十年,肆意綻放。
後來年紀大了,沒精力折騰了,回到家,葡萄架下一地濃陰,兩把躺椅,一杯清茶,一抹花香。
養養花逗逗鳥,兒女帶著女兒回來,耳朵裡灌滿奶奶、外婆,又鬧騰又歡喜。
他們愈發蒼老,走路很慢,齒牙零落,眼睛也渾濁了,想幹什麼轉眼就忘。
他出門遛彎,稀里糊塗跑去上班,被兒子送回家,突然清醒過來,他的手在抖,用了很大力氣才握緊她的手,說怕自己先走了,她會孤單,也怕自己還活著,卻忘了她。
巨大的悲愴襲來,原來幸福恩愛了一輩子,還是貪心,還是害怕蒼老和死亡,不捨得分開。
喬言嗚嗚哭泣,閉著眼睫毛濕透,有人用溫熱的毛巾擦她的臉,喚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醒來,迎著清晨的陽光,看見他年輕的臉。
蒙亦問:「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