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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現在才幡然醒悟,及時糾正你那一厘米的誤差?公派留學,我喜歡的人果然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只是我不明白,你的前途跟我必定是不能共存的嗎?即使你一早向我坦白,我未必會阻撓你。是不是因為,你的藍圖裡從來就沒有我?”
他不說話,於是她吃力地推搡著他,“解釋,你可以解釋,我要你的解釋……”她的聲竭力嘶到頭來卻變成哀求,“阿正,給我個解釋,說什麼都行,就說你是逼不得已,或者說你是為了我好,說什麼我都接受。”
他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微微,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人首先要愛自己。我沒有辦法一無所有的愛你。”
“所以你要愛回你自己?”
“可能說出來你永遠不會理解,我習慣貧賤,但沒有辦法讓我喜歡的女孩忍受貧賤。”
“你就認定了跟我在一起必定貧賤?為什麼你連問都沒有問過我,也許我願意跟你吃苦。”
“但是我不願意!”他的語調第一次有了強烈的情緒起伏。
話已至此,鄭微,但凡你有一點骨氣,你便應當拂袖而去,保不住愛,至少保住尊嚴。
但是這一刻的鄭微對自己說,如果我挽不回我的愛,尊嚴能讓我不那麼傷悲?
所以最後的一刻,她終於收拾了她的眼淚和憤怒,“阿正,你等我,我回去跟我爸爸媽媽說,然後我考託,去跟你在一起,最不濟,我還可以等。”
他看著她,說,“不不,你別等,因為我不一定會等。”
阮阮終於走過來的時候,陳孝正已轉身離去,她拉著鄭微的手,“微微呀,我們走。”
四月的天,清明後的時節,天邊來了烏雲,天色就迅速地就暗了下來,風捲起沙塵,輕易地迷了眼。
鄭微掙開阮阮的手,“你看,起風了,我怎麼一點都沒覺得冷?”
這是她選擇的道路,她選擇的男人,所以也是她選擇了一個人站在這樣的風裡,冷,也不能吱聲。
阮阮伸手擋住風沙,“天太黑了,我可以假裝看不見你哭。”
鄭微搖頭,“我不哭,阮阮,我願賭服輸。”
大學四年,鄭微習慣了別人的眼神,但是她還是第一次讓自己去適應那些嘲笑中帶點同情的眼神,眾人矚目的一對,郎才女貌的佳偶,末了,不外乎曲終人散的結局。
她照吃照睡,偶爾也被朱小北並不好笑的冷笑話逗得開懷大笑。有什麼辦法,在操場上告別他的第二天,一覺醒來,她覺得天都塌了,可是推開窗,大雨過後的天多麼晴朗,窗前走過的人們忙碌而表情各異,或許是悲,或許是喜。這個地球不會因為一個人徹底的傷了心而改變它的自然規律,她在夢裡無望到不相信再有天光,次日太陽一樣升起,生活依舊繼續。
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她一個人偷偷在被子裡給媽媽打電話,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低至無聲的悲泣。林伯伯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情緒上的激烈起伏和事業上的打擊讓他死在了了一個星期前的一天。他死的時候仍然是他妻子的丈夫,一個有婦之夫。縱然他生前給了鄭微媽媽多少承諾,鐵了心地離婚,然而當他死後,她連進入靈堂看他一眼也成為奢望。死亡讓林靜的媽媽孫阿姨在這場持久戰中取得了勝利,她終於完美的捍衛了她的婚姻,再也沒有人能奪走她的丈夫。
鄭微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結束了和媽媽的通話。幾天之後,她收拾行裝,揣著兩張火車票,前往她一個人的婺源。火車開動的時候,她不敢仰望天空,如果他在雲端此刻俯視,會不會低頭尋找那個他曾經允諾過要跟她一同到達的地方?
李莊村口的大槐樹,就像她夢中一般枝繁葉茂,老態龍鍾,它不知站在這裡多少年,見證了悲喜,見慣了離合,那種看透世態的沉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