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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所有,都時刻不停地在耳邊提醒著他:秦爾,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現實和他人的態度逼著他習慣重殘的身體,逼著他接受那些沉重的無能為力。他別無選擇,只有坦然,甚至淡然,才能稍微撫平父母眉宇間的憂愁,才能守著僅存的自尊心,拖著這幅身體繼續活下去。
可是錢途亮,他和其他人都不同。少年沒有懼怕他殘疾的身體,那麼自然地就接受了這個新同桌,少年沒有忌諱他的不便,那麼大方地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少年沒有嫌棄他的麻煩和無力,那麼主動地幫他按摩,幫他整理筆記。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加修飾,自然而然的。少年給予他毫不掩飾的體貼和照顧,少年比秦爾自己更坦然地接受了他的特殊。
少年是可愛的。沒錯,就是可愛。可愛,可愛,可以去愛。
拒絕的話語如何都說不出口,腰背和手臂習慣了少年按摩的力度,掌心習慣了少年手掌的溫度,連那顆外強中乾的心臟也被少年的關心塞得滿噹噹,捂得熱乎乎的。秦爾貪心地渴求更多,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和少年靠得更近一些。
是他的不夠坦白惹怒了少年嗎?是他卑鄙的貪心惹少年厭煩了嗎?好像都不是。那一天,少年的炸毛明明是被他及時撫順了的,少年後來明明,明明枕著他的左臂,在他懷裡睡得香甜。少年安靜的睡顏似在眼前,少年安穩的呼吸就在耳邊,一切都是那樣美好,那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是了,只能是因為後來的受傷自述,只能是因為自己那還沒開始就悲慘收尾的初戀往事。可是,錢途亮為什麼會因為這些而煩懣呢?是他當年傷害自己的行為讓少年感到恐懼和不理解嗎?可是,那一天,少年的手臂明明摟得很緊,少年的胸膛明明貼得很近,少年明明,是心疼他的傷痛的。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多餘的猜測都被一一否定,剝開幹擾項,那個最無法確認,也最不敢確認的答案在秦爾的心裡漸漸清晰了起來。
失去身體的大部分控制權,是他救初戀所付出的代價,亮仔是為此感到不快嗎?亮仔是在為他不值,為他惋惜,為他吃醋嗎?
可是,亮仔為什麼要為他吃醋呢?難道,難道亮仔也和他一樣,對他產生了莫名其妙的佔有慾嗎?難道,難道亮仔也和他一樣,萌生了朦朧的、奇妙的情感嗎?
這幾個星期,感受著錢途亮突然疏遠的態度,接受著錢途亮依然體貼的照顧,那個用排除法推測得出的選項總是不由自主地從秦爾的心裡冒出來,又被他死命地按回去。那個選項在他心中耀武揚威地野蠻生長著,總在面對錢途亮時偷偷鑽出來,逼著他確認答案。
可,萬一是他自作多情,萬一是他猜錯了呢?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是那麼地令人眷戀,秦爾怎麼忍心破壞?他始終無法開口詢問,他就這麼壓抑著,揣著一顆心的野草,若無其事地和錢途亮相處著。
現在,就是現在,少年再次窩在他的身邊,抱著他的左臂,握著他的左手。少年的眼眸真摯而明亮,不需要他在自我否定中繼續掙扎,不需要他繼續緩慢地積攢開口的勇氣,少年就這麼大發慈悲地、直截了當地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是喜歡嗎?亮仔是在說喜歡他嗎?亮仔真的,也在喜歡著他嗎?
困擾數周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釋,在酒精的壯膽下,錢途亮心中那一直被刻意忽視,卻又愈燃愈烈的情感終於得以宣洩,他嘗試著訴說了心中所想,比起表白,那更像是模稜兩可的試探。
錢途亮又不敢直視秦爾的眼睛了。他只縮著脖子,盯著秦爾的下巴。心跳快得他想嘔吐,他張開手指,悄悄地鑽進秦爾的指縫,十指相扣地貼緊。
泛白的唇一啟一合,誘得錢途亮的大腦瞬間宕機。
心跳如鼓間,他聽見秦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