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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桑洱的家門口,看見擋路的柴門,阿段騰不出手,直接抬腿,踢開了它們。
踹門的聲音不大。阿段一闖進去,就看到尉遲蘭廷已經走出來了,似乎在隔得很遠的地方,就聽見了動靜。
也不知道該說是聽力過人,還是說,只是因為他心裡念著的某個人不在身邊。所以,不管在做什麼,都有些無法集中注意力。會不由自主地分神,去留意外面是否有她歸家的動靜。
所以,才會那麼快就出來了。
阿段喘了一口氣,一對上尉遲蘭廷的眼眸,心裡就打了個突。
在他們桃鄉,無人不曉得住在這裡的蘭公子。不僅人長得跟謫仙一樣,性情也文質彬彬、溫溫柔柔的。
可現在,不知為何,對方那雙平靜深邃的深茶瞳眸,只不過在阿段的懷裡,尤其是他抱著桑洱的雙臂,還有他被桑洱的手臂環著的脖子上停頓了一下,阿段就覺得四周的空氣正在颼颼地變冷,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沒有細想,尉遲蘭廷就走了上來,沉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阿段趕緊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哭喪著臉道:「都是我不好,沒想到溪邊地滑,一開始就不該帶大家去那裡的。」
尉遲蘭廷聽完,倒沒有說什麼話來責怪他。只伸出了手臂,看向桑洱,說:「桑桑,過來。」
桑洱慢慢鬆開了阿段的脖子,被尉遲蘭廷抱了過去。桑洱「唔」了一聲,轉頭看向阿段,小小地和他揮了揮手。
尉遲蘭廷望了她的動作一眼,轉過了身,徹底擋住了阿段。
阿段的臂彎空了下來,愣愣地望著前方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由地為自己那點見不得光的小心思感到自慚形穢,沒有吭聲,悄悄轉身走了。
尉遲蘭廷長得比阿段高很多,桑洱被他抱著,屁股離地更遠。但尉遲蘭廷的力氣很大,雙臂穩固,抱著一個大活人也像抱著沒重量的東西,一點也不晃,這可比阿段有安全感多了。
不得不說,雖然很感激阿段的仗義,但他跑得實在太粗暴了。剛才,桑洱覺得自己已經被他當成了麻袋,顛得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去。
為免被甩飛,桑洱只能心驚膽戰地箍著這匹脫韁野馬的脖子。
現在換成尉遲蘭廷,就無須如此了。
桑洱心想。她縮成了一小團,手虛握著搭在自己腹上,側頰輕輕摩擦著尉遲蘭廷的心口,滿臉都寫著「老實巴交」四個大字。
在最冷的那段時日,尉遲蘭廷什麼都管著她,這也不行,那也不準,比小老頭還囉嗦。
不知道是不是男主親自管她有奇效。吐出大口烏血的事兒,竟真的沒有再在桑洱的身上發生過。
這點就和原文寫的不一樣了。
原文裡,尉遲蘭廷在韜光養晦之前,做了妥當的安排。隱居的地方是在城池裡,而不是偏僻的山中小鎮。也有僕人伺候,不至於連煮飯、洗衣服這類事情,都得尉遲蘭廷親力親為。
原主是鎖魂匙的供養體和渡血工具人。尉遲蘭廷自然不可能怠慢她。他不僅找了最有經驗最耐心的僕從來服侍原主,還安排了人,天天在暖閣和花園裡陪她玩耍。山珍海味、名貴補品,也從不短缺了她的。
饒是如此,原主的身體衰亡速度,還是很快。
比生活條件不如她的桑洱,都要虛弱得多。
想來想去,造成差別的原因,大概就在尉遲蘭廷身上。
在原文裡,他安排了很多人照顧原主,自己卻並未花太多時間在這小傻子身上。
這也是難免的。尉遲蘭廷的心裡,裝了太多東西,有他的野心,有他的愛恨,也有小傻子不曾涉足的過去。
那個被嫌棄了一次又一次、還是學不聰明,只知道一根筋地討好別人的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