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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在先,哪有後來的滑胎小產?現在倒怪起自己來?豈有此理!鐵青一張臉道:“墨婉仍在病中,不能侍奉皇上,還請皇上移到別宮安置。”
後宮眾人,各各皆是拉皇帝都拉不到,哪個像她這般往外推的?皇帝登時惱怒,憤然起身,道:“你可知自己的處境,若無子嗣便不能護你周全。”
墨婉道:“生孩子是為了愛孩子才生,不是為了保全自己才生,在萬歲爺眼裡宮妃只是為了傳宗接代,皇子只是為了繼承大統,皇女就是為了籠絡王親貴胄,皇上難道只想得自己的江山社稷?”
“你,你,你,這般……縱是朕也護不得你周全!”皇帝點指著她,手臂不可抑制的抖起來,怒道:“你就這樣,便要一輩子圈禁於此!”
墨婉一愣,隨即竟冷笑起來,哼了一聲,道:“若真能一輩子這樣清淨,墨婉倒要謝謝皇上。”
皇帝雙唇顫抖,伸手在懷裡取出一方絹帕重重拍於高桌案几上,憤然離去。
墨婉見面前竹簾晃動,一道道細密的冬竹條子密密實實的編在一起,因那一掀一落左右搖擺,碰撞著雕花的門簷,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輕,一下比一下緩,終究停在那,一動也不動了。
她轉頭看著案几上的絹帕,淨白柔滑,上面暗紅的血跡仍在,硃砂繪製的花瓣依舊猩紅。他只留下此物,是何用意意斷情絕?直覺胸中熱浪翻湧,連瑾玉梨香進屋都未聽見。
瑾玉見墨婉面色慘淡,雙目凝淚,直盯著案几,隨目光看去,便瞧著了那一方絹帕,道:“主子,這是什麼?往日並沒見過。”
梨香亦道:“可是呢,是什麼?我瞧瞧。”說著便伸手去取。
墨婉回神,一把抓過絹帕,攢在手中,道:“什麼也不是,不過是塊手絹,有什麼可看的。”
梨香道:“一塊手絹?那主子哭什麼?”
墨婉惱怒,用手一抹眼淚,道:“誰哭?是這紗燈晃眼睛。”
瑾玉搖頭,道:“好好,是紗燈晃眼睛。”
墨婉道:“我今晚上要自己睡,你們都各自歇了吧。”
瑾玉不放心,道:“主子,還是叫個人守夜才好,主子要歇便歇著,我只在一旁。”
墨婉皺眉:“沒人守夜,我還能飛了不成?”
梨香嘟囔:“別人不能飛,您可沒準。”
墨婉不理會,只道:“你們都去歇了吧。”
瑾玉梨香只得退出,臨出門,瑾玉又問:“主子,還是叫一個人守夜……”話沒說完就見墨婉已經躺在床上,將被蒙過頭頂。
瑾玉只得住嘴,只覺那床上已不是俊秀美女,活脫脫一個頭大耳長,蹄小腿細的倔驢一頭。
墨婉且聽竹簾響動,知是瑾玉等人退去,才緩緩起身,那一方絹帕仍攢在手心,彷彿那血跡帶著溫度,灼燒著她的掌心,心如萬道絲線纏繞,卻是越勒越緊,直叫一顆心生疼。清淚滿眼,只看著那紗罩裡的燭火也跟著模糊起來,那火苗穩穩的燃著,焰紅奪目,彷彿染血一般,久久凝結在眼裡。便又想起那首清平樂來:眼中前事分明,可憐如夢難憑。都把舊時薄倖,只消今日無情。何必,何必……
只伸手出去,將絹帕置與火上,帕子本是棉絲紡制,遇火便燃,那雪白的帕子噗的黑了一角,她卻像被燙著一般,收回了手。
只當是自己也絕情,到此時才知不忍。
作者有話要說:家裡的網線好了,哇咔咔
☆、七十六、皇帝有新寵
盛夏時節;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太陽烤著乾清宮殿前漢白玉石臺基;泛出白花花的光,明黃色的重簷廡殿頂隔不住熱度;彷彿殿內的朱漆大柱也被烤的發起了燒。
皇帝看著索爾圖遞上來的地勢圖,眉頭緊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