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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衍在她身邊反覆叮囑：&ldo;手不要抖，相機要端穩……唉，你都拍虛了。&rdo;
他嘆氣，從她手裡拿過相機，交給另一名助手：&ldo;小雷，你來拍，面部、手臂還有脖子上的痕跡都要拍清楚。&rdo;
交代完，轉身見鹿微微仍是呆呆的，不禁笑了笑，&ldo;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爛掉的反而可愛點？&rdo;
鹿微微驀然回神，看著陳衍輕鬆的笑臉，喃喃不知說什麼好。
這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一種是直面生理感官的衝擊，一種是讓骨子裡發寒的驚悚，硬要選的話……
……不，這兩種她都不想選。
陳衍用鑷子從地上撿起半截斷裂的水晶指甲，裝進無菌塑封袋裡，嘆了口氣：&ldo;這麼年輕，可惜了。&rdo;
鹿微微問：&ldo;她為什麼自殺？&rdo;
&ldo;和男友發生爭執，男友出門後，可能是因為氣不過吧，用自盡的方式來報復對方……&rdo;陳衍對這類死亡已經司空見慣，又撿起上吊用的皮繩，交給助手一齊收起來。
鹿微微跟在他身邊，仍然不解：&ldo;就因為吵架？會不會有什麼隱情？&rdo;
&ldo;引起自殺的導火索，往往是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rdo;陳衍看她一眼，不以為然的說，&ldo;60以上的自殺都是衝動性自殺，人走到那一步，不需要太多理由，反正就是想不開，就是想死。當然了，查案是檢察官和警察的工作，作為法醫只需要如實記錄自己的發現。&rdo;
陳衍說完，有些玩味的盯著鹿微微：&ldo;你有沒有想過自殺？&rdo;
鹿微微抿住唇，一時沉默下來。
陳衍笑笑，收回目光。
正要繼續工作，又聽鹿微微問他：&ldo;上次那個人，也是因為自殺嗎？&rdo;
&ldo;上次？&rdo;陳衍回憶片刻，&ldo;……那個腐敗巨人觀？那是個孤寡老人，根據現場狀況來看，應該是因為年紀太大，腿腳不便，在家裡摔倒昏迷，甦醒後自己爬不起來，又沒辦法向外界求救，最後死了也沒人知道。&rdo;
鹿微微聽了，心理極為不適，&ldo;鄰居也不知道嗎？&rdo;
&ldo;那棟樓房年頭太久，老化得很厲害，能搬的早就搬走了，剩下那些住戶，都是沒有子女照看的老人……鄰居也死了，你那天可能沒注意，隔壁門外貼著黃色的對聯。&rdo;
他看向鹿微微，語氣淡淡的說：&ldo;生命是很脆弱的。&rdo;
說到這裡略作停頓，又接著道：&ldo;不過林琛把你送到我這兒，應該也就是見見死人、練練膽子，法醫這活兒不適合女孩子幹，太不陽光了。&rdo;
陳衍問旁邊拍照的助手：&ldo;小雷，你為什麼想做法醫？&rdo;
靦腆內向的年輕助手冷不丁被提問，結結巴巴回答：&ldo;呃呃……做死亡的代言人，還世間一個真相！&rdo;
陳衍嘆氣：&ldo;沒事少看點電視劇。&rdo;
第29章 接妹妹放學
工作結束後，林琛來接鹿微微。
陳衍在一旁打趣：&ldo;來接妹妹放學啦？&rdo;
林琛面不改色，從鹿微微手裡接過包：&ldo;微微，跟老師說再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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