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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金蘭觀察曼麗吃菜的樣子,喝水的樣子,笑的樣子與不笑的樣子。曼麗始終彬彬有禮,跟君初的溫文爾雅也算相稱。
問到父母與工作,曼麗說,父親是中藥商人,母親過世了,自己在電臺當播音員,自己租房子住。
這一切,無可厚非。
廖金蘭滿意地笑笑,這一笑,君初的心頭大石落下了。夾的菜在老太太碗裡堆成小山,大多是辣的。
又問道,“你吃辣嗎?”如果懂得辣椒的滋味,那就是完美了。
曼麗吐吐舌頭,“我怕辣。但偶爾也吃點”。蓉媽打圓場,“老太太,你不記得了,他們上海人最怕吃辣椒的”。曼麗有點不好意思,岔開話題,“伯母,這桌布的刺繡是哪裡的?很漂亮”。桌布是湘繡芙蓉花,花上的兩隻蝴蝶振翅欲飛,栩栩如生,蝴蝶的觸鬚與花紋是一絕,顏色逼真。
廖金蘭夾了片臘肉在嘴裡,一邊道,“這個是老家表叔繡房的姑娘三三送的。還記得嗎君初,五年前你回去幫我拿那件衣服時還被困在河西呢”。君初想了想,“哦,對,你那件衣服害得我差點回不了家。好大的雪”。
出門的時候並未下雪,坐船到表舅開的繡房去取衣服,卻發現工人們都在忙著收拾,打包袱回家。君初在門口試探地問,“請問……我來取衣服”。店員們都忙碌,不願理睬這個客人,只有三三一個人回答,“是沈太太那一件嗎?”君初連忙點頭。
三三打量著君初問“您是君初少爺吧,老闆臨走時跟我提起過你可能要來取衣服的。但您能等會兒嗎?廖老太太前天才拿來,還差一些”。君初只有無可奈何地在店內坐下,三三瞥了他一眼,飛快走進店後的工廠。
當時店鋪大門關上了一大半,女工們背起行囊,興奮交談著陸續離去。還有個店員快手快腳,在門外貼上春聯“天增歲月人增壽……”忙忙碌碌,最後店裡一片空蕩,只剩下君初一個人。君初覺得無聊,徑自走入工廠,見三三一個人低著頭,又拆又縫。
君初問道,“所有人都走啦,你呢?年三十呀”。三三,“老家沒人,回去也沒用……您再等會兒。就好了”。君初說,“不急。雪下得太大,可能水路封了,渡船的也回去吃年夜飯,今天怕是回不了”。三三驚訝道,“那你不也得在外頭過除夕?”君初靠著牆壁,笑得爽朗,輕鬆地說,“我工作四處奔波,本來就很少在家過年,習慣了”。後來跟那個繡女三三在路邊小店湊合了一頓年夜飯,菜不豐盛,但在記憶裡自己是餓極了的,風捲殘雲,吃了個片甲不留。
廖老太太的問話打斷了君初的回憶,“曼麗小姐,你會繡花嗎?”“不會”。曼麗看著那些芙蓉花發愣,為什麼自己就不懂這些。
“小時候沒學過?不會吧,你們應該懂得蘇繡,就是雙面繡,我正學著呢,你指點一下”。廖金蘭放下筷子把之前繡的那塊雙面葡萄遞了過來。
曼麗很尷尬,“我母親去世得早,沒來得及教我——這個葡萄,繡得挺不錯的”。曼麗誇獎著。
廖金蘭眼睛裡閃過一絲失望,繼續招呼大家吃飯,心裡卻想起另外一個人。
收拾碗筷的時候君初使了個眼色,曼麗趕緊去廚房幫忙,客廳裡只剩下母子二人。
“怎樣,怎樣,她是不是很好啊?”君初非常想知道答案,他也知道曼麗在廚房裡的耳朵豎得肯定比兔子還高。
“你覺得好就好,我沒意見啊”。廖金蘭不討厭曼麗,沒那個必要。看起來這妹子也算模樣周正。隨口又問了句,“屬什麼的?”“虎”。君初答道。
廖金蘭唸叨著,“屬虎,二十歲,你屬馬,二十九。她幾月的?什麼時候出生的?把生辰八字寫一下,我有空去找人算算去”。君初走到母親背後幫著捶背,“媽,蓉半仙不就在身邊嘛,還用得著找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