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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睡眠誘導劑, 記得看醫囑，不要亂吃。」
「好, 謝謝奶奶。」赫凱看了眼那盒藥, 像是想起什麼, 抬頭問：「哥哥好點了嗎？」
伊莉莎白從善如流, 「赫峰少爺現在在英國靜養。」
赫凱微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伊莉莎白在說誰。
赫峰，他的堂哥，大伯赫寰嘯的兒子。但他和赫峰並沒有交集，他從小就徘徊在赫家邊緣，而赫峰是正兒八經的嫡長孫，他這種私生子是接觸不到的。
但赫凱也沒想問那個素未謀面的哥哥。
「安德森哥哥呢？」他又問。
那是伊莉莎白的孫子。
伊莉莎白意外赫凱居然還掛念自己的孫子，「抱歉，我沒有反應過來。」
「沒事，哥哥好點了嗎？」
伊莉莎白微點頭，換上感激的笑容，「他已經出院。多虧夫人的熱心和主的保佑，安德森去年做了手術，現在已經痊癒。」
伊莉莎白的兒子兒媳都在一場意外火災中去世，剩一個比赫凱年紀大幾歲的孫子。幸虧伊莉莎白還有一份赫家的差事可以遮風避雨，只是命運並不眷顧這個老人，三年前老人的孫子又得了急性白血病。多虧關虹仗義出手，解決了救治的問題，又準了她大半年的假安心照顧孫子。
「如果不是夫人出手幫助，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伊莉莎白動容道。
「那就好。」
赫凱很淡地笑了下，收回視線的同時也散了笑容，繼續安靜切著牛排。
銀刀偶爾碰到瓷盤，一聲一聲，在寬闊空蕩的房子裡，寂寥地響著。
「小凱，你現在還會做噩夢嗎？」
「不會。」
「膝蓋還疼嗎？」
「不會。」
伊莉莎白看了眼寡言的赫凱，他背心肩側還有擋不住的淤青，老管家又道：「夫人託我問你什麼時候再回港城。」
「當、當。」
只有銀刀輕輕磕碰瓷盤的聲響，沒有回答。
伊莉莎白又補充，「夫人很擔心你。」
少年咬下一塊牛肉，轉頭靜靜看著窗外，半晌才道：「不回。」
伊莉莎白心裡嘆了口氣。
赫先生、夫人和小凱都是不錯的人，偏偏這三個人湊一塊就像仇家，像赫先生和夫人總吵架，赫凱總和赫先生作對，夫人又只敢託她來關心自己兒子。
伊莉莎白只是一個管家，和赫凱感情再深，也只是僱主關係，出於職業原則，不能過問太多事情。
她記住赫凱的答案，從一旁菲傭手裡再接過一個禮盒，「小凱，這是你讓幫忙消毒的東西。」
赫凱立馬轉過頭來，眼底終於有了些情緒。
「這麼快？」他放下刀叉伸手接過。
伊莉莎白笑著遞過，和藹道:「這個木手串的工藝很是考究，珠子成色一致，大小規整，最新奇的是這木雕師居然用的金鐘菩提子。」
赫凱靜靜聽著。
伊莉莎白作為豪門管家，有些文玩古董的素養：「金鐘菩提子是桉樹的種子，雖比不得星月、金剛這類菩提子名貴，卻勝在少有，而且我看都是二瓣菩提，是保佑孩子平安吉祥的寓意，朱紅絡繩加一百零八珠，斷百八煩惱，想來木雕師一定是位疼愛孩子的匠人。」
赫凱垂眸看著手串，臉色越發凝重。
她那麼有愛的人，想必和她父母的關係也很好。
——請問見女兒是什麼天大的理由嗎？
他說的那些話她聽了會很難過吧。
她會不會生氣了。
赫凱發自內心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是自尊心作祟，他想見她，想哄回她，卻害怕見面發現她不願意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