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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才看清本子是黑色的,上面還有英文,看來本子的主人是個有學識的人的。趙德山不太懂英文,至少本子上的英文他認不太全。這裡面會是什麼內容呢?
趙德山信手翻開本子,前面的都是用英文寫的,按格式來看,是日記,有日期,有年月,記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多是一八几几年的事,趙德山看不懂,加上筆者字跡潦草,他就不停地往後翻,這才發現,在本子後面的幾頁裡有中文出現,是一水的楷體,整齊而清秀。不過有不少刪改的地方,這倒不妨礙別的內容的閱讀。
他翻到的這一頁,時間記錄是1900年3月19日。是八國聯軍進京的那一年。由於筆者的記錄不是連貫的,都是有事才記,趙德山感到這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於是搬來了那張上等的圓木凳子,坐下來認真地看了起來。
今天是我回北京第二個年頭了,給這家主子做管家倒是件不錯的差事,我原本以為我會這麼一直做下去,一直到老,對此我感到很是失望,覺得自己在英國讀的這幾年書是白讀了。學無用武之地,對一個學者來說真是莫大的悲哀。
趙德山看到這裡,深有感觸,似乎跟這個日記的主人的距離頓時拉近了。文字就是有這種功能,關鍵的是在閱讀的同時如果能達到心領神會的程度就會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感。可惜這文字在現在的處境讀來……趙德山獨自哀傷了一會兒,又繼續看了下去。
但今天發生的事卻讓我知道了,我連做一個好的管家都做不到。這讓我產生了深深的自責,也對自己很是失望。
前些天,好友約翰來信說他娶了第二個女人,這才發現自己很愛以前的妻子,他問我這算不算頂失敗的人生。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們總是面對選擇,在選擇之前,我們可以左思右想,一旦給出了答案,我們就沒有再選擇一次的機會了。我們能面對的只有選擇後所帶來的結果和由此產生的新的選擇。時間是無情的,它丟擲的選擇題附屬於它,亦是同樣的無情。但我沒有把我的想法告訴他,道理永遠是道理,只適合辯論與思考,對安慰一個人來說那只是空話而已。而語言所能表達的,永遠只是思想的一個片段。
現在我可以告訴他,他的人生算不上是失敗的人生。失敗?人生?他想哪裡去了?我可以告訴他,我才是一個失敗者,當我對自己徹底失望的時候,我是失敗者。當你對自己的作為後悔的時候,你是有能力去改變、去補救的,你可以再離婚,再去與前妻複合。這就看你有沒有那個念頭了。但不像我,我是對自己徹底失望了。當一個人沒有力氣再去爭取希望的時候,當一個人對自己徹底失望的時候,他才是徹底失敗了。
還是說說今天的事吧。
今天老爺去參加宮中的一個活動,好像是光緒皇帝要為老佛爺祝壽的事。我不想知道得太清楚,我覺得這個國家正在邁向一個在全世界看來都是畸形的時代。夫人去隔壁打牌了,今天會館的人都忙得很。我反而一下閒了下來,有時間看看書了。但改變我這一生的事情,我想就是在這麼一個普通的日子裡發生了。
上午九點左右,小姐來找我,她想去郊外玩玩。其實小姐已經十八歲了,她可以自己做主,約上她的朋友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我們這裡的人都很寵著她的。但她還是來向我請示。是的,我覺得她是對我有意思的。哪個年輕人在這個年齡不敏感呢?何況我也挺喜歡她,就更加註意她了。她喜歡穿白色的衣服,無論春夏秋冬,活脫脫一個白雪公主。夫人總是責怪她,自己不洗衣服還穿這種不耐髒的顏色,當然,這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又不用她來洗。今天小姐穿的是亮麗的紅色旗袍。
至於我,是的,我是喜歡這位小姐的。她很內秀,不像我在外國見到的那些女人,她們倒是開放得很,但我不喜歡。中國人總是安靜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