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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後來的事情演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知道要以這次成績來定清北自主招生的候選人時,我可能和你的語文老師心情一樣,沒有人能對可能影響一個人這樣重要的未來而感到無動於衷。即使是你高三下學期三次模擬考的成績一次比一次好,我仍然不能確定,當初那件事對你有多大影響。」
「我都是這樣想的,何況齊默呢。但他愧疚的表示方式,是用逃避面對你來繼續施加傷害。後來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和你一樣都一直站在差不多的位置,所以能體會這件事給你的衝擊。他站在遠處,因為無法估量和體會他直接帶來的影響,所以乾脆選擇逃避。」
「因此,對於你能重新接納和他做朋友這件事,我真的非常意外。你對他實在非常寬容。我是和你相處之後,才知道,你不是寬容,你是已經劃出了一條明確的界線,確信他不能再傷害你。而你對真正在乎的朋友,通常比對不在乎的人要決絕。」
「最開始時,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把你這段友情抓在手裡。但我們一起冒險的次數越多,我就越來越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抓緊你,有這樣一個可以安心可以寫信存檔自己某段人生的朋友,真的很讓人羨慕。」他停了一下,說:「而且,你讓他相信許多東西,那是一種信賴,甚至羈絆。他也許有很多朋友,但只和你有這種存檔歷史的羈絆。」
「當我回到高三開始的時間點,我幾乎立刻就知道,這與你和他之間的羈絆有關,與他在你那裡存檔的記憶有關。我和他,在這一年都與你形成了命運軌跡的撥動和交纏。」
「雖然你說你和他之間的郵件都丟失了,但我覺得,重點不是郵件,而是你的記憶。他在你那裡真正存檔的,不是給你的郵件本身,而是你對他的認知和觀測。」
「所以,你的記憶,對於這個世界的形成非常重要。」柯木終於站直了身子,認真地看著夏沙,說:「我和你說這麼多,是想證明,即使出於要保護這個世界的原因,我也絕不會對你的記憶下手,故意讓你失憶。」
夏沙的思緒,在柯木的敘述中翻騰著,把他抽出來的毛線頭,捲成自己理解的形狀。很多事她都是知道的,但在他的角度敘述出來,形成的是一種被觀測的確證。一些她總覺得在齊默消失後,她認為無法被別人知曉她也無法證明的部分,一些只有意識發生而沒有實際意義的部分,都在這種第三者的確認中,被固定成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被別人確證的事實,原來是可以這樣抵消自我認識的虛無感。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座只有她能看到的空中樓閣,緩緩地顯形,然後落地。一場漫長而持久的存在主義危機,好像在被安撫和消弭。
這就是被觀測的意義嗎,她體會著此時的感受。
但她把自己的疑問,還是提到了感受前。她把柯木給她的長長的毛線頭卷好,繼續自己的提問:「所以,我的失憶是意外?我在上一輪,是經歷了什麼危險嗎?」
柯木搖搖頭,說:「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有討論過記憶重置的可能,也想過每輪結束時會不會有自己選擇要不要保留記憶的情況,但我覺得,以你我的性格,都不會是主動放棄記憶的人。我和你都非常認同的一點是,記憶相當於人的半個靈魂。所以,即使有選擇,不管多少遍,我們都是會拒絕遺忘的那種人。」
夏沙笑了笑,說:「那我的半個靈魂,還真是經常遺失啊。」她想起自己無端端打不開的秘密日記,還有和齊默通訊的莫名被清空的郵箱。
有時候,記憶的丟失,是猝不及防而被動的,但到真的丟失的時候,也不得不承認,這丟失對人生的繼續並無影響。
柯木說:「所以,我覺得你的失憶,更像是一種使用次數到期的提醒。如果你的記憶是存檔空間的話,類似一種磁碟已滿的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