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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有些無奈,起身道:“最近皇上龍體欠佳,我也該去問安了。”他說這話時並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有些冷漠。
丹蟬也起身,“殿下請稍等一下。”然後進了屋子,等她出來,手裡拿了一個模樣精巧的繡囊。
她遞給玉麟:“這是奴婢前些日子閒暇繡的,裡面裝的是西域地帶十分罕見的瑰耆草,這種草類能驅百蟲,更有傳能夠辟邪,最適合這多蟲多雨的天了。殿下若是不棄,便當做陪奴婢下棋的謝禮吧。”
玉麟接過看了看,“這倒沒聽過,看來確是罕見。”說著如獲至寶地收好。
丹蟬笑了一下,說:“殿下趕緊去罷。”
玉麟應著,忽然寵溺地說:“明日我不會再輸給你了。”
丹蟬抿唇道:“是。”等玉麟出了閒散居,她收起棋,也收起盈盈笑意,進了屋。
作者有話要說:
☆、卷四
章回八
盛夏,明明很熱的天有了幾抹陰霾的雲彩覆蓋,在離河塘不遠的一處山坡上,突兀地立著一塊墓碑,碑上沒有姓氏,也沒有碑文,只有滿滿的爬藤開出淡雅的花點綴著,孤獨憂傷。
墓碑前跪著一人,長髮低垂看不清臉,背後的不遠處站著一個少女,披一件長長的袍,搖曳如花。
“爹……”跪著的人輕輕喃喃著:“您等了這麼久,一定十分不甘吧,我很快就會把他送到您面前,他欠下的,就讓他一併還清罷……再耐心等等,而後結束這一切,這也是我活到現在唯一的理由了……”
他身後站立良好的少女忽然顫抖了一下,叫道:“留音……”
“這是唯一的理由了……”留音似乎沒聽見一般,像在自言自語又像特意講她聽。目光順著藤蔓的蜿蜒,他似乎又看到了那片紅光,灼熱得毀滅一般。
那年的夏天,一切的生機都凋零了,他聽見從客房外傳來一片刺耳喧囂,爬起來推開窗就是一片火海。那些御林軍就像強盜一般在院裡燒殺搶略,吞噬了他所熟悉的一切。
年幼的他嚇得幾乎驚叫出聲,身旁父親卻走了上來,溫文爾雅的父親突然變得那樣偉岸,神情決然得令人心悸,有些悲憐地,父親看了他一眼,“留音,你快走吧,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
“爹!他們為什麼要這樣?那個人已經把娘帶走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們!”留音緊緊抓著他的手,仇恨已經纏上了這張尚且稚嫩的臉。
父親清冷地笑一下,沒有回答,而是隔了窗紙向外看去,說:“快走。從偏門出去。”
留音緊緊盯著他:“您不走,我也不走。”
父親突然摔開他,溫潤的目光變得森然:“你要活下去。”
他冷冷道:“你要記得你的父母是被那個人殺死的。你要記得,總有一天,他欠的債還需他自己如數償還!”
爹!他看著父親決然推門出去,想叫,但還沒叫出聲,後腦捱了一記重砸鈍痛起來。一道溫熱的血順著脖頸流下來,他詫異地轉過臉,視線開始模糊不清,但還是分辨出那一雙明亮卻有些憂傷的眼睛——
正是前幾日在小巷裡帶回來的將死的女孩——她奇蹟般活了下來,幾日後就康復了。她叫丹蟬。
後來,父親便死了。與那把他生前最喜愛的琴一同進了墳墓,最好的樂師,在幾經風蝕的歲月裡最終也沒能在人們心中留下痕跡。留下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立在夏末的雨裡瑟瑟發抖。
再後來……再後來便有了當朝最好的優伶,與他身邊常伴的美麗女子,帶著各自的淡漠與清冷,舞著驚才豔豔的曲,唱著遺世獨立的歌。
久跪在墳前的人終於閉起了眼,趨去腦中已成烙印的記憶。天開始下雨,雨水順著他臉滑落,冰涼徹骨,“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