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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來,渴望相見的念頭就無時無刻不佔領住他的腦海。亭亭玉立在眼前的身影成為他一年來的唯一支撐。他一直知道她會來看他的,只是不知道這天會來得這麼遲。
該說些什麼呢?明天畢竟就要陰陽相隔,還能再說些什麼呢?忽然,英祿腦海裡閃出一個糾纏他許久的問題: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可以重新選擇的話,他還會不會再這麼做?為了一個女人,背離軍紀,私逃回京,行兇傷人,罪至極刑?他不願意深想下去,只覺得脖子後背處陰風陣陣,已能感受到明日鍘刀的涼意。
“你看來過得很幸福……”他久久注視著她,終於開口說話。也終於肯定到此時自己也沒有抹開對昔日好友濃濃的嫉妒,即使他讓他變得只剩一隻眼。縮回手指,他鬆開敏貞,垂下視線,尖長的指甲摳著木桌表面。
靜謐的空氣裡只聽到他沙沙摳挖桌面的動靜,敏貞沒有說話。她盯著他,好像小孩在觀察一件新鮮的玩具,閃爍著嫵媚的眼,不時打量著。視線隨著男人微微顫動的胳膊轉至指尖,才發覺他竟是刻劃的一個“X”圖案,好奇地湊過去,略低下頭,竟是才發現這張不大的桌面上竟是被密密麻麻的“X”型圖案蓋滿。
“這是第三百六十個,恰好一年。”英祿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頭繼續刻完手中的動作。看得出,他很熟練,不一會兒,兩道深淺均勻的交叉短線被刻劃好,他食指泛黃的指甲上沾滿了木屑。
敏貞瞧著心頭一沉,臉上也跟著叫人看不出表情。想坐下來休息會兒,可又嫌這囚室裡的物件不乾淨,手抓著小木桌一角,斜靠住,才喘了幾口氣。她板著臉,細聲訴說,“你對我……對我的好,我……我是不會忘了的……”為了表現逼真,起到煽情催淚感動對方的效果,她是掐著自己的大腿說出這幾句的,故作哀憐地又嘆口氣,“我們的事,都過去了。”說完,轉過臉,好長時間不讓他看自己的臉。
在她背後的男人好半天沒出聲。但敏貞曉得他是被自己高超的演技騙過了。向來,她都是這樣嫻熟的贏家,駕馭一個男人對她來說,好像就和羊吃胡蘿蔔般簡單。當然,有個人是例外。例外到連敏貞自己都分不清她和那個人誰是羊,誰是食餌。
這時,男人一聲長嘆,“記當年,只有西窗月。”說完,半天不語,咳嗽兩聲,忽然衝動地從背後抱住她,埋首在她雲霧般蓬鬆的髮絲間,重重地耷拉下腦袋。察覺到女人的掙扎,他抱得更緊。“最後一次了,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抱你,明日此時醒來,魂已歸西,即使相逢,怕也只能是在夢裡了……”
敏貞聽了渾身雞皮疙瘩,心想誰會作夢夢到你這掉了腦袋的瘦猴,此時還陶醉在自己的一廂情願中,可真是傻得可以了。說到傻,立即又想到她現在的獨眼相公,急忙又是掙扎,低叫著重複道:“快放開,我……我可是嫁了人的了,別……別叫人瞧見!”
英祿再也忍不住,反轉過懷裡人,湊著腦袋往她臉上靠。剛硬的鬍鬚密密合合貼在她細白的肌膚上,胡亂吻著。這是男人的夢,不管真假,善惡,美醜,他都已經沒有退路,只能繼續編織著做完這場夢,直到永久長眠的來臨。
女人被強摟著,被迫呼吸著對方身上強烈的體味,再加上原本身體的不適,幾種緣由混合,就再也忍不住,竟是又吐了。被推開一邊的男人盯著她看了許久,臉上陰晴不定。“啊,你……你這是……你有了……你肚子裡有了……是……是我的……不對,時間絕然不對……是……是那個獨眼龍的?是不是?”最後一句說完,竟似發了狂,鋼圈般死死匝住女人手腕,眼神變得異常兇狠。
好痛!敏貞這回倒是真的掉下了眼淚。一邊心底罵她老爹害她,一邊詛咒眼前的男人,恨不得行刑的劊子手馬上出現在眼前。
“你喜歡上那獨眼龍了,是不是?”原本瘦小的身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