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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珍金?
葉青釉剛剛心裡還有些紛亂的思緒一下子空了,順著馬嬸子的視線瞧去,果然見到一個穿著糙布衣服,腳步匆匆的婦人背對著她們,正穿行在人流之中,腳步踉蹌,越走越遠......
那身形,瞧著確實是有些像是葉珍金。
只是幾日不見,似乎是更瘦了一些。
馬嬸子一向辦事爽利乾脆,立馬問道:
“小娘子,我去追人嗎?”
葉青釉搖了搖頭:
“人家敢出來,就是準備好趁著天色昏黑,夜燈也還沒點上的時辰出來的,而且又往人多的地方鑽........”
“難抓,不要打草驚蛇。”
馬嬸子一向歡喜這位說一不二,除了不愛喝羊奶,看上去啥啥都好的小娘子,當即將話應了,也真就沒有去追。
葉青釉盯著葉珍金消失的方位思考片刻,將視線拉回,重新放在不遠處的醫館匾牌之上,邁步往醫館正門的方向走去。
葉珍金會出現在這裡,自然不可能是偶然。
最大的原因,肯定就是因為仍然躺在醫館中的王秀麗。
如果是這樣,自然又能看出不少東西。
比如......
葉珍金現在手中有沒有銀錢的事情另說,但手中肯定沒有什麼人脈。
不然也不會沒有辦法消掉自己身上的通緝,還沒有辦法將閨女帶走。
葉青釉腦中念頭轉的飛快,邁步進了醫館,還來不及睜眼細瞧,瞬間便被撲面而來的惡臭燻的嚇了一跳。
醫館不太像是葉青釉印象中的醫館,大堂中別說沒有什麼藥櫃,甚至不算是乾淨。
屋內幾乎全部都是一張張沒有圍擋的木床,就這麼胡亂橫七豎八著,都是一些衣著樸素的平頭百姓躺在上頭,要麼臉色發青,要麼捧著應該是不小心被農具傷到的手腳,連連喊疼。
還有一些拖著明顯是天生有些傷殘的軀體,去抓地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綠毛吃食,奮力往嘴裡塞。
汗臭,血腥,不知名的味道混雜,幾乎要令葉青釉吐出來。
大廳之中,只偶有一兩個大夫檢視一些明顯狀態有些不太對的傷患病症,還有一個看動作有些遲緩麻木的瘦小童子端著剛剛煎好的藥到處尋人。
這一瞬,葉青釉也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什麼自家爹孃想要來瞧瞧。
這不是普通醫館,而是帶著義診性質的醫館,要醫治大量沒有辦法支付銀錢的傷患,沒有精力,也沒有醫治手段,將病患和傷者醫治好。
若是再沒有人去瞧瞧昏迷不醒的王秀麗,指不定何時死在醫館都不知道。
葉青釉深吸一口氣,卻被味道燻的夠嗆,只能用袖子捂了鼻,攔住一個路過身邊的小藥童問道:
“小阿弟,打擾你幾息,前幾日府衙是不是有送來一個名為王秀麗的小娘子,她被送來的時候還是昏著的,你可有印象?”
小藥童似乎是很忙,被葉青釉攔住,這才抬起了臉,葉青釉瞧清楚對方的模樣,又是吃了一驚——
對方壓根不是什麼‘小童’,那張臉分明就是一個上了些年紀的男人!
侏儒?
那比葉青釉還矮上一個頭左右的男子端著藥,瞧見葉青釉臉上的詫色,有些不耐的指了指屋中一角幾個單獨用破布隔出來的床位。
葉青釉也知自己有些失禮,道了聲謝,又去尋王秀麗。
自己當時在府衙前花的兩吊大錢顯然是有用的,其他人只能住外頭的空床,而王秀麗,卻能住上一個小單間。
但,也真就一個小小的單間。
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
破布不是紗幔,一不透光,二不透氣,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