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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楚臣心知再不挪步,腦袋就真的沒了。他一邊往前走,一邊解釋說:「若是謝前輩吩咐,卑職自然要遵命奉行。護國法師與謝前輩乃是至交故友……」
提起護國法師,謝青鶴就想起禪房裡的那一碗麵。
「若不是『謝前輩』,就不能遵命了?」謝青鶴問。
熊楚臣額上冒出一些冷汗。
帶隊屠盡騾馬市的命令,是衛將軍親自下達。
眾所周知,衛將軍是陛下心腹,衛將軍下達的每一個命令,背後都極可能是欽命。
欽命絕不可違。
但,也有獨一的例外。
龍鱗衛組建千乘騎時,就曾下達過一條死命令。千乘行江湖,無物不可殺。唯獨寒江劍派大師兄謝青鶴謝前輩當面,戲言亦同鈞令,絕對不許冒犯違抗。
若屠市的命令是正兒八經的聖旨,熊楚臣無論如何也不敢怠慢失職。
可是,文書是空白的。命令是衛將軍所下達。也就代表此次行動在遇見謝青鶴時,隨時都要退讓一步。謝青鶴說不許殺,熊楚臣就可以召回下屬,且不會被衛將軍問罪。
「那我說,我就是謝青鶴,你相信嗎?」謝青鶴問。
熊楚臣又被問住了。
千乘騎是有一條命令,要求所有人都不得冒犯謝青鶴,可,怎麼才能證明對方是謝青鶴呢?
上面說得非常籠統:見了謝前輩,自然就認識了。
根據熊楚臣多方收集到的線索,大概知道謝青鶴劍術極高,但也不是不會別的兵器,很可能所有兵器都是高手。謝青鶴風度翩翩,喜著白衫,特別愛乾淨。很帥。非常帥。
熊楚臣原本認為雲朝有可能是謝青鶴。
雖然穿的是黑衣服,但,長得俊秀漂亮,劍術極高,且是從未出現過的神秘高手。
這幾點合起來,就讓雲朝的身份非常令人生疑。
問題在於,若這人是謝青鶴,急事從權背著老者奔跑也罷了,怎麼可能稱呼老者「主人」?
那麼轉過頭來看這個老頭兒。
老頭兒裝得人五人六的,還自認謝青鶴……
不是熊楚臣嫌棄他。這老頭兒身體不好,跑上兩步,喘得胸膛跟拉風箱似的,長得又醜又老,袍子上還沾著灰,鬍子上好像還有點油(謝青鶴第一次黏上鬍子,吃飯不太熟練),哪有一分傳說中謝前輩的風采?睜眼瞎也不能把他認成謝前輩啊!
「前輩說笑了。」
熊楚臣將目光落在雲朝身上:「卑職以為,這位才是謝前輩。您老人家麼,可是尊姓燕?」
上官時宜曾有一位師弟,名叫燕不切,雲遊天下不知所蹤。
熊楚臣的思路很明確,他如今不肯聽令停止屠市,馬上就會被割了腦袋。若為了保命停止屠殺,就是違背衛將軍的命令,回去復命時照樣活不了。
他唯一的活命機會,是千乘騎組建時就得到的那條「不得冒犯違逆謝青鶴」的死命令。
為了活命,熊楚臣必須讓自己遇見「謝前輩」,聽從「謝前輩」的命令。所以,不管雲朝是不是謝青鶴,熊楚臣都必須強行讓他是。
這其中古怪的邏輯不足為外人道,熊楚臣也沒有對謝青鶴洩露那道古怪的命令。
謝青鶴卻似乎洞悉了其中的荒謬,似笑非笑帶了一絲嘲諷:「你們這群不相干的人,倒是把寒江劍派的家譜背得挺熟。不過,我不姓燕,我姓謝。」
二人對話並未耽誤趕路,說話間,已經趕到了騾馬市附近。
謝青鶴微微點頭,雲朝便一把提起熊楚臣,將他扔上了市場最高的建築——二層長廊的屋頂。
說是長廊,更類似於貨棧。底下堆放貨物,樓上則佈置著茶室,能吃飯喝茶,方便商人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