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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幾時進宮的?」
「去年八月底,八月三十。 素雲記得一清二楚。
「九月、十月……到今年四月初七, 顧媚生故意扳著手指算:「才七個多月呀!皇子怕是早產了吧!……」說罷,她拿那張粉紅色紗絹掩著嘴嘻嘻地笑起來。素雲從榻上瞄她一眼,也跟著笑了。她倆越笑越止不住,索性拍手哈哈大笑。素雲笑得還不象顧媚生那麼放肆,但春蘭秋ju同在輕風中搖曳,嫵媚倍增,直笑得喘不過起來了,她們才盡力止住了笑。顧媚生一句話說出了她們這陣大笑的全部含義:「天潢貴胄尚且如此,我又何需為風流世家羞恥!」「阿姐,說話要小心些!……不是一族,風俗總歸有些差異的……哦阿姐,我敢跟你打賭:這位皇子非同小可,一旦宗人府宣告他出生,只怕就要立為太子啦。賭不賭? 顧媚生拿紗絹輕俏地往素雲身上一甩,笑道, 鬼精靈,想得倒好,明擺著的事兒,誰跟你賭!……」侍女端了幾樣新鮮點心進來換碟沖茶,她小心地看看女主人的臉色,陪笑道:「夫人,德壽求見。」「哦,什麼事? 素雲和顧媚生都坐起身。
「他不知為何冒犯了相爺,來求夫人寬解。 素雲掠了掠鬢髮,說:「帶到門上。「她笑容盡斂,端莊沉靜,儼然一位德言工容俱全、威重內含的宰相夫人。
德壽跪在花廳門口,不敢仰視,只顧叩頭。
聽罷德壽的敘述,素雲靜靜地、不動聲色地說:「你到市上買一條大魚,送到廚下,午飯上席。去吧。 德壽莫名其妙,不敢違拗,連忙退下。
花廳中只留下兩位閨中密友時,顧媚生忍不住問:「你賣的什麼關子?連我也糊塗了。 素雲只管笑著讓顧媚生品嘗新送上的點心:「這是我家廚子的拿手菜,蝦茸蘇餅,阿姐嘗嘗。 顧媚生拈起一塊金黃油亮的蘇餅,咬了一口,果然鮮美無比。但她顧不上讚嘆,又回到方才德壽引起的題目上:「順天鄉試確是弊端百出,人心憤恨。你——,你那口子聽說了吧? 素雲笑笑,把一隻玉盞裡的梅湯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垣臺的御史、給事中們,一個個就無動於衷? 素雲笑道:「阿姐至今還有興趣過問外事?——快嘗嘗這碟裡的冰酪奶品,這可是關外傳進來的珍饈。 顧媚生無可奈何地端起了銀碟,說不上是讚嘆還是不滿,暗道:「好一位宰相夫人! 午飯席上,傅以漸雙眉緊皺,一腦門心事,對著滿桌菜餚,頗有些不願下箸的意思。素雲同往常一樣,面帶微笑,從容而關切地為丈夫佈菜,令侍女為大學士斟上一杯色如紅寶石的晶瑩醇美的珍珠紅。她說:「天大的事兒也不用在吃飯的時候費神。忘了仇真人的養生術了? 道家名流仇真人從江西進京,王侯士大夫紛紛延請。傅以漸在宴請他的席間問起養生術,他說:「相公如今錦衣玉食,即神仙中人。 他還指著桌上的燒豬笑道:「今日食燒豬,便是絕好養生術,又何必外求! 傅以漸對他非常讚賞,對素雲說:「唯有真學道者,方能有這番見地。 素雲提起仇真人,為的要傅以漸放鬆情緒,從容隨分。傅以漸卻推開酒杯,搖頭道:「你我終究不是修道人。順天鄉試鬧得沸沸揚揚,朝野不安。曹本榮曹大人,你記得吧?年初和我領旨同修《易經通注》的,他是本科主考,不知為何如此糊塗,被那些分房考官攪得烏煙瘴氣!」「相公,你是內國史院大學士,修書修史是本分,科場事與你何干,你怎好越俎代庖呢?」「唉,實在是順天鄉試太不成話!聽說各房考官各有私人,千餘試卷雖然糊名易書,但通關節者沒有不舉目瞭然的。為了尋到私人,考官各房甚至打紙團交換,尋剔翻索,一片混亂,成何體統?榜下之後,輿論大嘩,人言藉藉,那些房官就該謹言引罪才是,偏偏那幫少年進士毫無顧忌,如李振鄴輩,還動輒向人吹噓:某某中舉由我之力;某某本來不通,我以交好而使之登副榜;某某我雖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