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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國之前雖有法令,但百姓對自己國家的法令卻一點都不明晰, 因著縉國君主一直稟持的理政原則便是「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1」。
所以當地的很多百姓直到被官府的人抓走時,才發現自己原來犯了重罪。
慕淮前世不僅讓欽、永、循三州延用故國舊制,為了讓縉國之前的百姓對齊國生畏,採用極為殘忍的酷刑和嚴苛的法令來治理。
這三州的百姓雖對他的暴/政心生怖畏,俱都歸順於齊,絲毫都不敢生叛心,但那三州卻再不及之前富庶,縱是他後來降了這三州的稅賦,這三州依舊是大齊最窮的地界。
嚴居胥前世建議過他,不要在這三州施行酷刑, 也該讓這三州改制。
若百姓犯罪,便同齊國一樣,將五刑改做笞刑。
他前世自是沒聽進去。
思及,慕淮揉了揉眉心, 這一世到底改不改這三州的法令,他還需同嚴居胥再商議一番。
這時當,他夫人的病應該好了罷。
待慕淮復又看了些卷宗後,那薛睿也看完了左定之近日審閱的所有案卷,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左定之記錯了法令。
雖說這些案卷終是要交由刑部覆核的,但他身為主簿,也不該犯下這種低階錯誤。
慕淮看著薛睿指出左定之錯誤時,略有些咄咄逼人的面孔,卻是微微哂笑。
薛睿的性情,正對他意。
若他性情不這般耿直,那蠢貨左定之又身為他的同期,他不一定會如現下這般指出他的錯誤。
而薛睿指出左定之的錯誤,並言語逼人,也並不是因為兩人有積怨。
而是薛睿確實是為百姓著想的好官,他不想讓左定之的疏忽產生冤假錯案。
他擔得起百姓父母官的稱讚。
慕淮欲再考察考察薛睿的政績,若合乎他的預期,那這薛睿,便是齊國大理寺未來的主官。
左定之被糾錯後,一臉愧色且面紅耳赤,他急於用眼神向洪廣求救。
可洪廣雖然偏愛這個屬下,但在慕淮的面前,卻是絲毫都不敢放肆。
慕淮冷嗤一聲,隨後沉聲對左定之道:「大理寺主簿也是朝中從七品的官員,你竟連我大齊之律都搞錯,如此愚蠢,留你何用?」
他復又冷冷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官員,又斥道:「你們,也都要深以為戒。你們拿的俸祿,吃的糧谷,俱都是從百姓所交的稅賦而來。若不為百姓做實事,趁早摘了頭上烏紗帽,趕緊辭官回鄉!」
一群官員嚇得皆都跪地,連連應是。
俱都言,定會將太子今日的告誡深記於心。
洪廣跪在地上,打了個哆嗦,問嚮慕淮:「那…那殿下要如何處置左主簿?是降職,還是罰俸?」
慕淮瞪了他一眼,沉聲道:「呵,還降職?此等廢物,永不得再入我大齊朝堂為官,褫奪官位後讓他滾。「
左定之被慕淮凌厲的眼神嚇得險些失禁。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今日竟是倒了如此大黴,被太子揪出了把柄。
待左定之被人架著拖出大理寺後,慕淮命洪廣,將薛睿拔擢為從六品的大理寺丞。
今日這番,薛睿不僅升了個官階,還掌了分判寺事。
薛睿聽到自己升了官,感激地對慕淮道:「……臣多謝殿下。」
慕淮容色淡淡地喚他起身,卻想,他定要將他記得的這些蛀蟲,一個又一個的拔出去。
再用真正有才幹的人,填上這些窟窿。
天色將暮,慕淮還有件重要的事未處理。
他來大理寺的緣由主要便是為了那件事,處置左定之只是順帶的。
思及此,慕淮問向洪廣:「被流放的太常寺卿容炳的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