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4頁)
尋找山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有活過百歲,甚至沒有活過八十歲,然後去實現他的心願。祖父曾經不止一次地說過,他最大的願望便是爭取活到1997年,等到香港迴歸以後去香港旅遊。
每當我坐在祖父的腿上,總是喜歡伸出小手去撫摸祖父的眉毛,每一次我都會用甜甜軟軟地聲音問祖父,爺爺,你的眉毛怎麼會像頭髮呢?爺爺,我給你的眉頭梳辮子好不好?
祖父總是摟著我,然後笑著說,你這個小調皮鬼,小腦袋裡總是裝著一些奇思怪想,眉毛又不是頭髮,它怎麼可以梳辮子呢?
得不到滿足的我便開始哭鬧,用一雙大眼睛望著祖父,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祖母這個時候一定會在房裡聽見哭聲,然後跑出來一把抱起我,給我擦掉眼淚,她對祖父說,老頭子啊,讓她玩玩你的眉毛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好好地讓孩子哭呢?
祖父只好哄著我說,好了,不哭了,你最厲害了,讓你給眉毛梳辮子了。滿意的我立即會破涕而笑,發出清脆響亮的笑聲。我笑的聲音很洪亮,據說在我只有四個月的時候,有一次生病住院,我的笑聲傳遍了整層樓的所有病房,醫生、護士還有其他病友的家屬都好奇地前來觀看,他們都驚訝不已,他們都難以置信地問,真的是這個四個月的孩子在笑嗎?
若是父母在身邊看見了這個情景,一定會說祖父母都太溺愛我,這樣會養成我的不好習慣,比如不順心了便哭鬧。祖父則總是在一旁笑而不出聲,祖母則會在一旁說,家裡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不溺愛她溺愛誰呢?再說,讓她去玩,總比她哭鬧好吧?或者每一個父母在面對祖輩對孩子的溺愛時總是無可奈何的吧,我的父母也是這樣子,只好無可奈何地笑一笑。
似乎沒有哪一個孩子是不喜歡坐旋轉木馬的,我自然也不例外,那漂亮的白馬披著彩虹般絢麗的衣裳,伴著音樂,停在我的面前,彷彿是在告訴我,只要坐上去便可以到達夢想中的天堂。那一年,旋轉木馬沒有現在的兒童樂園裡那樣華麗,白馬身上的油漆還有些脫落了,但在孩子們的眼中仍然是最愛的木馬。每一個週末,我都讓家裡的大人帶著我去那個公園,去坐旋轉木馬。那一年,我只有三歲多,有一頭捲曲的短髮,經常被大人們親暱地捏捏我那蘋果一樣的小臉蛋,那一年的我是大人們掌心裡的寶,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裡怕凍著,揣在懷裡怕熱著。
那一年,年輕的父母都非常忙碌。雖然在當時的犯罪現象比現在少之又少,但是身為人民警察的父親仍然很忙碌,而身為醫生的母親比父親更加忙碌,她每天都在醫院承擔著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的神聖使命,他們幾乎都沒有時間陪我去公園,惟一有時間的便是祖父母,但是祖母是一位小腳老奶奶,行動不便,所以能夠陪我去公園的便只有祖父一個人。
那一年,祖父身體還很硬朗,我經常坐在祖父的肩頭,已經發福的祖父雖然汗流浹背,但是一句怨言也沒說,他就這樣一路上扛著我,唱歌給我聽,講故事給我聽,他就這樣一路扛著我去那個公園坐旋轉木馬。只有父親這一個獨子的祖父對女孩子總是有著偏愛,再加上我是家中惟一的孫女,所以他自然對我格外寵愛,當他知道我喜歡去公園坐旋轉木馬,即使我不說,他也會主動帶我去。
爺爺,為什麼木馬沒有長大呢?等我坐上去會不會壓壞了它?我仰起腦袋,天真地問祖父。在年幼的我心裡,木馬也是有生命的,它應該和我一起成長,我已經越長越高了,我的新鞋子半年就要換一雙了,可是木馬卻是老樣子。
那一年我已經六歲,仍然是一頭捲曲的短髮,穿著祖父給我買的粉紅色公主裙和白色塑膠涼鞋。我已經越來越重了,祖父不能再將我扛在肩上行走。我在前面快樂地奔跑,祖父一直跟在身後,帶著一種慈祥而溺愛的微笑。祖父仍然會每一週都帶我去公園坐旋轉木馬,鋼製的圍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