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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兒起先聽她一知半解地鸚鵡學舌,分明並不清楚詩中真意,暗暗好笑,因&ot;芙蓉帳暖度&ot;一句正說中心事,不禁雙頰『潮』紅,呆呆地出神。一時忍冬打扮完畢,扳過鏡子來,才看清鏡裡花顏,真正珠光寶氣,百媚千嬌,不禁失笑道:&ot;這可太累贅了,也太艷麗些,姑姑剛過身,我還在熱孝裡,哪好這樣張狂?還不快摘了去。&ot;
忍冬知道,太后嘴裡雖是這樣說,心裡卻是巴不得要漂亮,好叫新婚丈夫多爾袞看了喜歡,便順著太后的心思勸道:&ot;反正又不出門,又不見什麼人,白在屋子裡打扮給自己瞧瞧,怕什麼不恭敬呢?孝字再重,也是放在心裡的,又不是穿在身上。&ot;大玉兒嘆道:&ot;你這丫頭,原先不多話的,如今不知同誰學的,越來越油腔滑調,連我也要打趣起來。姑姑英靈不遠,聽見你這樣不恭,說不定抓了你去做陪。&ot;
正說著,忽聽門外贊儀高聲唱道&ot;皇阿瑪王駕到&ot;,大玉兒聽著,臉上便是沒來由地一紅。忍冬忙放下手中的梳子,侍立一邊。
這&ot;皇阿瑪王&ot;的稱法最初還是湯若望的發明,由於其稱呼本身不中不西的怪異有趣,也由於太后對於湯瑪法的尊重,便在後宮流行起來,漸漸竟成了人們對於當朝攝政王多爾袞的官方稱呼。由太后的義父湯若望來為皇上的繼父確定稱謂,說來倒也不失為一種趣味,一段佳話。
當下大玉兒滿面春風地站起,親自迎上去接過多爾袞手中的捲軸笑道:&ot;今兒怎麼這麼早下朝?&ot;
多爾袞道:&ot;我原本擔心你,怕你為你姑姑的事傷心,所以特地早早回來,你倒好興致,換起髮式來了。&ot;
大玉兒笑道:&ot;好看麼?我也是怕你連日『操』勞,壞了心情,才特特地換個髮式,想逗你開心的。&ot;
多爾袞道:&ot;自然好看。常常換換樣子才好,畢竟穿衣打扮才是女子的本份,別只一味為國事『操』心,也要想些法子叫自己開心。&ot;
大玉兒軟聲答應著,又問多爾袞渴了還是餓了,一邊命忍冬倒茶,又叫喜兒上點心。喜兒偏進來回報說:&ot;吳公公在殿外求見。&ot;大玉兒約略猜到什麼事,只說:&ot;這會兒不得空,叫他先回去吧,我改天閒了再叫他。&ot;想一想,又道:&ot;不然忍冬出去問問他,看有什麼事兒。&ot;仍與多爾袞說話。
忍冬出來,找著吳良輔,嗔道:&ot;公公好沒眼『色』,皇阿瑪王剛進門兒,你就趕著來了,太后這會兒哪有功夫見你呀。天大的事兒,也等明兒皇阿瑪王上了朝再說。&ot;
吳良輔道:&ot;這話跟姑姑說也是一樣的,姑姑得空兒回報太后一聲兒吧‐‐就一句話,說事兒都辦妥了。&ot;
忍冬道:&ot;看你神神秘秘吞吞吐吐的,什麼事兒呀?沒頭沒腦這麼一句,我可怎麼回呢?&ot;
吳良輔這才知道忍冬還不知道迎春殉葬的事,便不肯說是太后的旨意,怕忍冬心裡不痛快,被太后知道了怪罪,只道:&ot;壽康宮太后大薨,迎春姑姑真是個烈女,已經服毒殉主了。&ot;
忍冬大驚失『色』道:&ot;怎麼會?她怎麼會說死就死了,怎麼都不同我見一面兒就這麼去了?我不信。&ot;
吳良輔低頭嘆道:&ot;一個人但凡起了死念,那便是生無可戀,見不見面,話不話別,都不放在心上了;又或是她來找過姑姑,逢著姑姑忙,就沒見著。不過我倒是因為往壽康宮送祭品,和她見了最後一面兒,她還囑咐我帶句話兒給姑姑呢,叫您別忘了她,逢著生辰死祭,給燒刀紙上炷,也不枉你們相交一場。還讓我把這根釵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