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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訓練,可以向反面彎過去,並且像一扇門的鉸鏈一樣,能夠向四面八方轉動。凡是走江湖所需要的訓練一樣不缺。
他的頭髮已經染成赭石顏色,而且永不褪色。這個秘密方法直到現代才被重新發現。漂亮的女人使用這種染髮術;過去看成醜的,現在卻看成美了。格溫普蘭的頭髮是黃的。染頭髮用的可能是一種腐蝕劑,摸上去好像粗羊毛似的。在一頭直豎的黃毛(與其說是頭髮不如說鬃毛)底下,藏著一顆高尚的、專門容納思想的腦袋。不管手術究竟是哪一種,雖然損害了面貌的和諧,打亂了肌肉的結構,可是沒有碰到腦殼。格溫普蘭的面角大而有力。藏在這個笑容底下的靈魂,跟我們的一樣,也有自己的夢想。
除此以外,這個笑容對格溫普蘭來說,是一種本領。他毫無辦法,只能加以利用。他就靠這個笑容謀生。
格溫普蘭(讀者可能已經猜到他是誰了)就是那年冬天的一個夜晚被人拋棄在波特蘭海岸上,後來又在威茅茨被人收容在一個破篷車裡的那個孩子。
第二章 蒂
那個孩子現在長大成人了。十五年過去了。現在是一七○五年。格溫普蘭已經快二十五歲了。
於蘇斯收養了兩個孩子。現在這是一個流浪的家庭。
於蘇斯同奧莫都老了。於蘇斯的頭頂已經完全禿了。狼也變成了灰狼。狼的年齡不像狗一樣有一定的限度。照莫蘭的說法,有的狼可以活到八十歲,像小“古巴拉”狼(cavioe vorus)和賽依的香狼(canis nubilus)都是。
從死去的女人身上找到的那個小女孩,現在已經是一個十六歲的高個兒姑娘了,一頭棕色頭髮,面色蒼白,身體柔弱,腰身苗條,由於過分孱弱,顯得微微顫抖,使人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傷害她似的,可是長得很美,眼睛雖然看不見,卻充滿了亮光。
那個不幸的冬夜把要飯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一起推倒在雪地裡,一下子害了兩個人。它殺死了母親,弄瞎了孩子。
黑內障永遠矇住了這個女孩子的眼睛。她現在已經長成大人了。在她那張日光照不到的臉上,兩隻憂鬱的搭拉下來的嘴角表示出她的痛苦。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奇怪的是別人看起來是亮的,可是對她來說,卻永遠熄滅了。它們活像一對神秘的火炬,只能照亮外面;她自己沒有光,卻發射著光。她沒有眼睛,可是她的眼睛卻光芒四射。黑暗的這個俘虜卻照亮了她置身其間的沉悶環境。她從無法醫治的黑暗深處,從我們叫做盲目的那道黑色的牆壁後面,射出了一道光明。她看不見身外的太陽,別人卻看得見她身內的靈魂。
在她看不見東西的眼光裡有一種無法形容的b天的凝視。
她是屬於黑夜的,這種不可救藥的黑暗和她溶合在一起,結果她卻變成一顆星星。
於蘇斯愛用拉丁名詞,給她起了名字叫蒂①。他曾經同他的狼商議過。他向它說:“你代表人,我代表畜生。咱們屬於地上的世界;這個小女孩將要代表天上的世界。柔弱無能到了極點就變成了萬能。這樣一來,我們的小屋就容納了整個的宇宙:人,畜類和神。”狼沒有表示反對。
①蒂(Dea),拉丁文的意思是女神。
這個拾來的孩子於是就叫蒂了。
對於格溫普蘭,於蘇斯並不需要給他另起名字。在他發現男孩子破了相,女孩子瞎了眼的那天早上,他問他說: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他們叫我格溫普蘭,”孩子回答。
“那麼你就叫格溫普蘭吧,”於蘇斯說。
在演出的時候,蒂做格溫普蘭的助手。
如果人類的苦難可以概括的話,格溫普蘭和蒂兩人就是這種概括。他們兩個人好像都是從墳墓裡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