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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作積極分子,參加了璧縣活學活用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大會。“士為知己者死”嘛,在砸五兵團那天盡心竭力。也就因為在背誦毛主席的《滿江紅》時得意忘形,唸錯了幾個村小教師不該唸錯的字,在毛澤東思想學習班既觸及靈魂,又觸及肉體的教育下,終於褪了十多斤肥肉,輕鬆畢業,回村小教書去了。
曇花果 (19)
十二。九姑、九姑爺和香蔥芋。
五月中旬,曾彥荷從西藏回來了。她整個人變了個樣,再也不是那個頂著個高寬的蘇格拉底氏的前額,睜著對晶亮的丹鳳眼,滿臉冰雪聰明的稚氣小姑娘了。
她突出的前額被雪域的紫外線刻上些細細的淺痕;晶亮的丹鳳眼被高原的風雪蒙上些深沉的霧紗;滿臉的冰雪聰明蓋上了薄薄一層酥油樣的世故。雖然穿著打扮仍然如姑娘般的清爽,言談舉止儼然是個成熟雍容的少婦。
她是回來辦戶口遷移證的。三姐介紹她和一個軍官結了婚,隨軍了,在拉薩運輸公司安排了工作,當會計。
她要童童送她到礦區。她要去和瑞琥告別。像是理解又像是不滿,童童語義複雜地問:“藕斷絲連?”
老九臉上掠過一絲隱忍的痛楚,嘆口氣,輕輕地說:“我還沒給他講。。。。。。”
一個是表妹;一個是知己。兩個都是好朋友。哪個的痛都扯著自己的心。童童問她:“你咋個不先給他講一聲?”
老九低著頭,苦著臉,好久才說:“不要怪我。你想,么妹那時要給你講。寫了撕,撕了寫,寫了十多封就撕了十多封,最後還是隻有給小妹寫信,叫小妹給瑞琥講,讓瑞琥告訴你。兜那麼大一個圈子。你就該曉得我們多難啊!”說著眼圈紅了:“。。。。。。小妹也是。。。。。。死得那麼慘。。。。。。”擦擦眼睛,哽咽著說:“真心愛了的,不是萬不得已,哪個捨得?。。。。。。”
童童無言。
老九和趕場的知青朋友們一一告別,叫童童幫她提了個包,到她離開了半年多的常富村小拿東西。走到村小時剛放學。一群衣衫襤褸的光腳板孩子跑來迎接他們的曾老師。代課的回鄉女青年裝出來的熱情掩蓋不住內心裡的失落:這個一月5元錢的工作丟了!
彥荷一邊給孩子們發糖,一人一顆,一邊對她說:“我辦了遷移證,不回來了,你安安心心地教下去,有機會轉正的。”
代課老師喜形於色,要請他們到家吃飯。彥荷說:“不了。我要收拾東西。多謝了!”
開啟房門,黴味刺鼻。一床一桌的屋裡滿是灰塵。蓋床的塑膠布上東一堆黑豆豉樣的耗子屎,西一攤地形圖樣的鼠尿跡。蚊帳被咬了幾個洞。她皺著眉小心疊起塑膠布,放在地上,把箱子開啟,抱出衣物,把抽屜裡的東西“稀哩嘩啦”倒在床上,一件件清理著。姑娘家五花八門的小玩意兒,揀了幾樣裝起來。日記本翻翻,相簿看看,收好。一大堆信件,有的看看信封丟在一邊;有的抽出信箋,仔細看完。時而抿嘴微笑;時而皺眉沉思;時而咬著嘴唇,哭喪著臉。
童童先還滿有耐心地坐在一旁等她,見她一點也不急,忍不住催她說:“四、五十里啊!太陽要落坡了!你快點行不行?”
她隨口答應:“快了、快了!”依舊從從容容地檢視信件。
童童懶得再催她,一個人到敞壩邊看山景。只見斜陽紅暖;梯田綠泛。遠山抹黛;深谷函煙。這常富村小也像么妹那兒碧峰村小樣,在“凹”字形三合院西廂房裡,上百年的大屋基破敗不堪。東缺一塊裝板;西斷一根桷椽。只有朽爛的高厚門檻和殘缺的雕花石腳還記錄著當年的富麗堂皇。
“有啥好留戀的啊?”童童想:“好兒女志在四方。有了工作,又成了軍官太太,換了別人,早就把這鬼地方拋在腦後,一拍屁股,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