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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公公，能不能就一小會兒的功夫?這件事我須得親自與皇上講。&rdo;

秦公公面色仍是不急不慢，只朝他輕福身，&ldo;皇上正與朝臣們商討要事，原早朝都要拖多一個時辰的，還是讓他們細說吧。&rdo;

&ldo;這……&rdo;方璟那雙眼煽動兩下，掩住一絲憂慮，&ldo;那我等一會再來。&rdo;

&ldo;公子慢走。&rdo;

柏子青是領著小九往宮門走，方璟與他的方向不同，卻並未回住處去，只在書房前一處亭廊下領著人站定了，眼神直直望著前方，似乎是等不到便不罷休。

他一襲霜色長袍顯得背影愈加清瘦，柏子青都忍不住停下來看了一陣，最後才幽幽嘆了一聲。

人各有志，各為其主。方璟選擇了他認為對的事，最後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豈不是正好?明明都是差不多的路擺在眼前，他的還更好走些，為何就不能勉強挑一個好走的，便要硬著頭皮一個都不願選，轉身拂散了重來?

&ldo;公子?&rdo;小九順著他的目光踮腳尖來看了看，&ldo;公子在看那方璟公子嗎?&rdo;

&ldo;……小九，你入宮多久了?&rdo;

&ldo;不足四年。&rdo;

算起來，倒確實不算長。如秦公公那樣把一生都耗在宮裡的老人太多，算到最後，連年歲也不想數，遇上的主子人好便靜靜待著最後出宮的機會;若不幸遇上個壞主，手上沾腥沾血不說，可能自己的命也要搭進去。

柏子青忽然便想起一個他一直沒細琢磨的問題，&ldo;贏粲與方璟的關係如何?&rdo;

&ldo;嗯……在公子未入宮前，皇上最寵愛的大概就是方公子了。因為這個，那袁娘娘總是時不時的想著法子刁難他呢。&rdo;

&ldo;他生無背景，自然是比我要過的艱難一些……&rdo;柏子青點點頭，終於轉過身，&ldo;如果是你的話，站在那位方璟公子的角度上，落井下石是不是比自己惹禍上身要來的順手?&rdo;

&ldo;這可不好說。&rdo;小九皺著眉思索了一下，&ldo;若我是那位方璟公子，有皇上那般的寵愛，還求什麼別的呢?過的苦一些我也認了，那落井下石和惹禍上身我自然都不選，誰知道落誰的井，那人會不會回來報復呢?&rdo;

柏子青噗嗤一聲笑出來，&ldo;你這想法倒是有趣，值得公子與你玩到至晚方歸。&rdo;

&ldo;我來自郢州，七八歲便入宮了，說來可惜……至今都沒機會見一見京城的街景。&rdo;

&ldo;等一下不就會見到了?&rdo;柏子青俏皮地朝他眨眨眼，馬車直奔最繁華的主街，最後果不其然被堵在路中間。

柏子青手中還仍抱著那《溯光回錄》，他現在是略懂為什麼柳眠對它推崇備至。原只是個主角仗劍，意欲行遍江湖除天下大惡的故事，不料翻過兩章，那主角被迷陣困在一處沼澤地，居然莫名其妙地被一箭射、中眉心，倒地身亡。

只是這個故事卻並未斷在這裡，那主角再次睜眼之時，竟發現自己仍在上一位惡霸的府中，他劍上的血尤熱，而自己則恍如大夢一場……

&ldo;公子公子!我們到啦!&rdo;

柏子青看的太過入迷，竟連那嘈雜的人聲都沒有注意，還以為才出宮門不久。

&ldo;那我們便走吧。&rdo;他打起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