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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人間的真愛,人間的至愛。我們有可能擁有嗎?我們配得上擁有嗎?
其實,說這些話違背了我的原則。我向來不喜歡如此直率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即使我明明白白,也沉默著。況且一個女孩子如此喋喋不休地談論愛情,好像作論文。
其實,除了文字上的,我也從未有過真愛的幸運。但起碼我比你強,我至少知道什麼不是真愛。我不知道什麼是我所追求的,但我清楚地知道什麼不是我所追求的--這就是我現在的生活,尋覓、失望、執著、不妥協。
最近看了好多書--一貫如此,有時看得要窒息,不提也罷。&ot;青燈黃卷,紅顏空塵&ot;,不是什麼美好的圖景。
最近也寫了好些詩歌,我不敢稱之為詩歌,姑且算是一些零散的句子吧。我常常夢想,只要我能夠寫出一首詩,一首真正的好詩--哪怕一句也行,我也願意身無分文,我甚至不害怕與世長辭,在死亡來臨的時候,我還能微笑著,歡樂著。
寧萱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日
七、廷生的信
寧萱:
謝謝你的一番剖析。其實,寫作那篇名叫《那段歲月,那段愛情》的文章,目的正是為了&ot;告別&ot;。我早已從當年的傷痛之中解脫了出來。我不認為那是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也許是上帝故意安排的一次考驗。上帝在質問我:&ot;你究竟將愛什麼樣的女子?&ot;
如果說在那次經歷之前,我還懵懵懂懂的;那麼,在那次經歷之後,我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人生道路上,有了一位風雨同舟的愛人,宛如有了一顆掛在天穹的啟明星。
如果沒有這顆星星,我們又如何辨別方向呢?《聖經》中說:
二人若不同心,豈能同行呢?(《阿摩司書3:3》)
在那些日子裡,我深切地體認到了&ot;不同心&ot;的悲哀與無奈。經過了那次嘗試之後,我深信,在人與人之間,某種隔膜是無法打破的,也不必去打破。就像我以前的信中提到的,不必&ot;鐵棒磨成針&ot;和&ot;愚公移山&ot;一樣。
有的人,即使在一起耳鬢廝磨若干年,心與心之間還是隔著無法融化的堅冰;也有的人,雖然還未曾謀面,心與心之間卻能夠融合得像兩條交匯的河流。
我也相信,人世間總有一個人是衝著我才做女人的。而我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上,也是為了遇到她。什麼是緣分?這就是緣分。
寧萱,你的信與我案頭的千百封來信不同,你的每句話都讓我放不下。你在信中說,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很奇妙,要有多遠,就有多遠,漫無邊際;近起來,又可以不可思議的近,簡直就是&ot;心心相印&ot;。這段話讓我感動了好久,我彷彿看到了你寫這段話時候的神情。
你在信中寫到了魯迅與許廣平。你信中提及的那個場景,我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的理解當然也對,許廣平對魯迅晚年無微不至的關愛,不是普通的女性所能夠做到的。很難設想,假如沒有像許廣平這樣一個支撐著家庭重擔的女性在身邊,中年之後的魯迅將過著一種怎樣的殘缺的生活。
《兩地書》是兩人真正的精神合作,是一個世紀以來中國最純粹的情書之一。在這本通訊集之中,許廣平對愛情的追求比魯迅要主動和大膽得多。在這個時候,幼稚而單純的一方反倒佔了上風。
但是,魯迅與許廣平之間,既有親密的愛,也有難言的隔膜。你信中談到的那個場景,可見先生心中還是有解不開的結。魯迅心情不好的時候,常常沉默,整天地沉默著。這種鐵一樣的沉默,既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許廣平。這種鐵一樣的沉默,使得家庭中的空氣也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