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遊韁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可惜,查不出來是誰。就算查出來了,又怎樣?他已經瞎了,這輩子絕無繼位的可能。
就連母后也因此被牽連,禁足在毓德宮不得出,連兒子的大婚也不能參加。
從雲端跌到泥坑,這大半年來是恭王人生最灰敗無光的歲月,他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很有可能是一輩子,他永遠看不到曙光。
陶萱蘇壓低聲音道:「王爺不喜歡妾身的話,妾身可以在房裡打地鋪,既不讓王爺為難,也保全王爺顏面。」
如果說恭王這輩子還有別的期盼,那就是就算自己死,也要保住母后。自己不能當太子當皇上,但無論誰繼位,只要母后不被廢,都能成為母后皇太后,安享晚年,所以一定要救母后出毓德宮。
思量既定,項茂行冷冷道:「房門並未鎖上,你沒有手,不會推門而入嗎?」
項茂行的聲音比這沉沉黑夜還要嚇人,可落在陶萱蘇心上猶如春風拂柳。馬上就要再次見到恭王,她百感交集,不免有些發顫,終於還是輕輕推開門。
門吱呀一響,陶萱蘇覺得自己像是站森森鬼屋前。
她扶著門,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還是被絆了個踉蹌。
「難不成你還指望我給你揭開喜帕?」黑暗中傳來恭王項茂行的聲音,如夜寺裡頭悶鍾乍然轟轟。
陶萱蘇覺得滿屋子都是恭王的聲音,簡直分不清他在哪個方向。她扶著門,微微抬頭,問道:「王爺怎知我還蓋著喜帕?」一問出這句話,她就後悔了,這分明是很容易猜的。
從陶萱蘇磕磕絆絆的走路聲中,項茂行就猜測這個傻女人還蓋著喜帕。他雖然瞎了,但耳聰神清。
「我看不見,還聽不見嗎?聽你站在門外說那番話,我還以為你是個知書識禮的女子,這會兒你這樣問,可見你不過是個蠢笨之人。」
陶萱蘇被項茂行罵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站在門口,不敢亂動,秋風一陣緊似一陣,吹得她瘦骨不禁:「沒有王爺的命令,妾身頭上這塊喜帕是萬萬不敢揭開的。妾身有此一問,是希望新婚之夜,王爺能親自揭開妾身的喜帕,因為從今往後您是我夫君,是我唯一的依靠。」
項茂行咳嗽兩聲,怒道:「廢話真多!讓你進屋已經是我最大的容忍,你別奢求其他!」頓了頓,又譏諷道:「你以為一個瞎子還能做你的依靠嗎?」
靜下心來,聽音辨位,陶萱蘇判斷恭王在東邊,而且那兒還散發出濃烈的酒味。她不疾不徐道:「我已經嫁與王爺為妻,同王爺一條心一條命,再也分不開的。」要取得恭王的信任,先言語再行動。
「說的好聽!若不是聖旨難違,你又豈會甘願嫁給一個瞎子?說起來,你現在已經毀了容,是個醜、八、怪,嫁我這個瞎子倒也合適,想嫁給別人,別人也不會要你!」項茂行如有萬千怒火,悉數傾吐在陶萱蘇身上,字字含怨,句句帶刺。
陶萱蘇早就想過比這更慘的局面,所以也不恐懼慌張。況且她是重活一世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心裡年紀二十五歲。她鎮定如常,「王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瞎子,可在我眼裡,王爺是夫君,是我要一生白頭偕老之人。王爺憤世嫉俗也好,妄自菲薄也好……」
「阿嚏!」陶萱蘇站在風口,夜風寒涼吹得她打了個噴嚏。她繼續道:「我都不會棄你不顧。也希望王爺不要嫌棄我臉上有疤。」
習慣了黑暗,習慣了冷嘲熱諷,習慣了眾叛親離,這樣的一句話猶如一點螢火亮在心田。項茂行念及處境,掐滅這一點螢火,故意嗤笑一聲:「還不關門!你想凍死我嗎?」其實泠泠夜風根本吹不到他跟前。
「既然王爺命令,妾身便自己揭開喜帕了。」恭王可以任性可以無理,陶萱蘇卻不可以,她必須步步謹慎,不能讓人抓住話柄。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