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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兄妹二人觀念上的碰撞。
但星期日並未走極端。
而是循循善誘,採取妹妹能夠接受的方式——眼見為實。
兩個“演員”不行,那就三個、四個。
街邊護欄前。
一老者負手而立。
他年事已高,岣嶁著腰,看向繁華街景的雙眸平靜如水。
“這片夢境的風景很美,對吧?”知更鳥主動上前搭話。
老者轉身,看清來人後故作驚訝:“竟然是知更鳥小姐?真是榮幸”
“呵呵,你說得對。”
“雖然夢裡的時間不會流動,但常看常新,我每次來黃金的時刻都會有新感觸。”
“原來是一位善於思考的哲學家,”知更鳥也有些驚訝,隨即面露歉意,“但願我和兄長沒有打擾到您。”
老者和藹一笑:“不會不會,我本就時日不多,很樂意與人說說話,何況是像您和星期日這樣尊貴的女士、先生。”
“方便的話,想和我聊聊嗎?”
“樂意之至,”知更鳥欣然接受,直奔主題道,“恕我冒昧,您剛才提到‘時日無多’是因此才來到匹諾康尼的麼?”
參考查德威克,肉體壽命到達極限,卻以精神方式活在夢裡的並不罕見。
流夢礁那些孩童也是。
不可否認,匹諾康尼為這些弱勢群體開闢了一處新世界,讓他們得以像正常人那般享受生活。
老者也不避諱,點頭承認:“是啊,我上過戰場,從墜毀母艦裡爬出來的時候,順便在腦子裡塞了點帶輻射的鐵疙瘩。”
“當年的戰友全走了,故鄉也在幾場中子輻射轟炸中融化,全沒了實在活不下去啊。”
他釋懷一笑:“但我聽說阿斯德納還有人有法子,就過來了。”
老者簡單兩句,概括了自己在星際戰爭中的悲慘經歷。
知更鳥感同身受:“真是太遺憾了希望家族能為您排憂解難。”
“家族的確幫了我許多,他們為我安排了一間舒適的客房,全銀河最先進的維生裝置,以及足足一個加強排的護理師,我對此表示萬分感謝。”老者反過來安慰知更鳥。
又指了指自己:“我的身體被固定在入夢池中,依靠維生裝置存活。”
“你們見到的‘我’神智清醒,完整得和正常人毫無區別但白日夢酒店裡的我不是這樣。”
“那個我,呵呵,希望知更鳥小姐永遠不會看見。”
知更鳥陷入沉默。
片刻後才道:“所以你要永遠活在夢裡嗎?”
“能活著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老者無奈搖頭,“夢或現實對我而言無所謂,畢竟我沒得選。”
“我的世界本就已經殘缺,說不定下個瞬間便會消失不見。我也知道夢是虛假的,但它對我而言就是樂園,我珍惜自己在這裡的每時每刻。”
老者重新看向身後街景,感慨道:“真羨慕這些永恆不變的東西啊”
兄妹二人默默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後,知更鳥才開口:“這位老人的故事真令人悲傷。”
“好在這座美夢為他的餘生留下了幸福的念想。”
見她觀念有鬆動的跡象,星期日趁熱打鐵:“這就是‘美夢’存在的意義。”
“但美夢終究有侷限,”知更鳥糾正,“它只是失意者的避風港,並不能從現實的源頭根除痛苦。”
星期日也不反駁。
只是笑道:“總會有辦法的,匹諾康尼已經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了。”
知更鳥有些不是滋味。
她很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哥哥,但一起長大的兄長似乎越來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