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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錢兒眼見他驅馬而去,忙跳上馬背,打馬跟了上去。
一路策馬,回到府邸早已凍透,他也不覺,但把外頭的氅衣一解,提步進了後院。
雲氏不在房裡,只有個還沒留頭的小丫頭在院子裡跳格子,大冷的天,只跳了一腦門子的汗,見到他來便上前一福回道:「老太太今兒有些犯咳嗽,奶奶去後頭伺候老人家去了。才老太太屋裡的楊紅姐姐過來支會,說叫三爺回來了一道過去用膳呢。」
一面說,一面跟進去伺候他換衣裳,卻叫蒙立隨口編個由頭支了出去,自進室內取下了官帽,察那石青色的手絹已經被血水浸透,之轉手丟進火盆裡燒了,另尋了一塊帕子壓住傷口,又取了架上的六合帽帶上,而後換了常服,臉色平淡的踏出門去。
老太太年將古稀,打從入秋開始身上就不大好,時不時的犯痰症,索性這會兒天干,只有些乾咳。
外頭這些事兒府裡上上下下瞞得嚴實,原沒給她老人家知道,因雲氏在她面前也不敢表露,只乘著迎蒙立進門的空當兒得他說了一句無事,方才放下心來,同他說老太太的情形。
原沒有什麼大礙,蒙立心裡略微寬慰。可老太太年紀大了,有個小病小災的就愛瞎想,,絮絮叨叨的就說到了他們夫妻身上。
「你們二人鶼鰈情深,這是好事,可……」老太太說著就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們的手,「可老話兒也說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膝下沒個一兒半女的算怎麼回事兒?哪天就是我兩腿一蹬走了,也死不瞑目啊!」
兩個先是都低著頭,待老太太說到死不瞑目,便都起身跪在了腳踏邊,雲氏挨在前頭暗暗垂淚,「都是媳婦沒用……」
「好孩子,祖母不是怪你。」老太太轉身找了絹子了給她擦眼淚,「且不說那兩個薄命的哥兒,我給他的人,你也都痛痛快快的領回去了,闔府裡誰也說不出你一個錯處兒,是他自個兒……」她說著即一擰眉,輕輕嗽了兩聲搖頭,「他自個兒不爭氣啊!」
「祖母——」蒙立鼻子一酸,險些落淚,只深深磕頭道:「孫兒不孝。」
「好了,不說這個了。」老太太掖了掖眼角,卻沒在繼續說這個話題,只叫他們起來,問三哥兒幾時走。
蒙立答是十七早上啟程,老太太便又關心行李可收拾好了,帶了哪些東西,又留他們用了羶,才打發兩個回去打點。
夫妻二個又去老爺太太房裡拜過,方才回房,一路上默默無言,各懷心事。
雲氏自個兒在因老太太幾句話憂思,便以為丈夫也是,隔著一張小几在南炕對坐許久,半天方啟口道:「要不這回,爺帶蕭姨娘過去,我瞧您與她還說得上幾句話……」
蒙立猛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衝口就要說些什麼,轉念一想卻抿了嘴唇,輕輕點頭說好,轉頭就吩咐丫頭:「去支會蕭氏收拾收拾,明兒一早隨我啟程去天津。」
言罷就站起身來,「我還有些公務要辦,晚上就不回來了。」
雲氏怔怔的看他腳步匆匆的撩開簾子去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下炕追了出去:「爺——」
她跌跌撞撞的追出房去,卻只見滿院的寒風蕭瑟,哪裡還有丈夫的身影。
蕭楚楚這個名字,曾以蒙三爺千金買妓置為外室為世人所知,後來又以蒙三爺妾室的身份存續,而蕭楚楚,卻從未敢對他存有一絲一毫的綺念,因他滿身酒意的將她扯在懷裡問,知曉他為何帶她來小站時,她只斂了眸子,堅定的說:「妾早就說過,妾的命是三爺救的,三爺但有吩咐,楚楚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當初要真是你,也不必有這許多事了。」蒙立摩挲著她的嘴唇笑了笑,順著她的頸子往下,一粒一粒解了那細緻精巧的琵琶扣,「我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