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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裡動作頓了頓，使勁兒盯著他，等他接下來問我些什麼，比如&ldo;什麼書？&rdo;之類的。可他卻偏偏毫不在意，一邊吃還一邊大聲地讚嘆說我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我只得悻悻地拌了拌碗裡的飯，低頭繼續吃飯。

&ldo;姑姑‐‐&rdo;他忽然抬起頭來，彷彿忽然想起了什麼。

我心裡一抖，頓時有些緊張。

&ldo;老師說，讓你明天去一趟學校。&rdo;他說，臉上有些不自在。他讀書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回被叫家長呢。這娃兒到底闖什麼禍了？還是說，昨天打架的事東窗事發了？

&ldo;是因為昨天打架的事嗎？&rdo;我沉聲問。

明遠使勁搖頭，&ldo;不會，除非那幾個小子不想在學校混了，要不怎麼會做這麼丟人的事。&rdo;原來打小報告在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看來是特別丟面子的事情，難怪昨兒他怎麼也不肯讓我找老師了。

&ldo;那是什麼事兒？&rdo;

明遠默默地扒了幾口飯，又沉吟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抬頭看我，&ldo;其實昨天老師讓我做學習委員。&rdo;

&ldo;好事兒啊，&rdo;我立刻高興道：&ldo;這是老師器重你。再說，這也可以鍛鍊你的能力，比如組織能力，交際能力……&rdo;我話說到一半就停了，沒啥，明遠已經把腦袋都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不用說，這娃兒十有給回了，要不，人家老師會特意讓我跑一趟。

&ldo;姑姑你生氣了？&rdo;明遠放下筷子，歪著腦袋從底下看我，陪小心的樣子。

我搖頭，低低地嘆息了一聲，&ldo;算了算了，你已經長大了，以後這些事情都自己拿主意吧。&rdo;他不願意做班幹部我也能理解，到底年紀小，又是從鄉下進城的，班上難免有孩子不服他。明遠要真做了班幹部，麻煩事兒就多了，而他卻是最不喜歡麻煩的。

家裡氛圍不大好，明遠一直想開口說什麼，好幾次張了張嘴，卻都沒有說出口。我心情不好，也懶得追問下去。吃完晚飯，明遠主動去洗碗，我則找藉口去了隔壁龔老教授家嘮嗑去了。

等大晚上回來，客廳的燈來亮著，一進門，就見他趴在茶几上寫作業，臉上崩得緊緊的，聽到我進屋的聲音，他立刻回過頭來，這一兩秒鐘的工夫，已經換過了一副討好的表情。

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問：&ldo;背上還痛不？&rdo;

明遠使勁搖頭，忽然把腦袋低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起來，眼睛裡亮亮的，&ldo;姑姑，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自作主張了。&rdo;

&ldo;沒關係。&rdo;我吸了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來，&ldo;我是說，男孩子有主見是很好的事。&rdo;

其實今天這事兒是我反應過度了，明遠還沒開始情緒化呢，倒是先把我給弄迷糊了，心裡頭總覺得他就要開始叛逆了，要不聽話了，其實仔細想想，以前的他不一向都是這麼有主見的麼。

我這叫什麼，糙木皆兵！

真是沒事兒閒的！

不過以後他有啥事兒還是跟我說一句比較好，對吧。

第二天早上我跟明遠一起去了學校，他的班主任是個姓吳的中年婦女，胖胖的臉上一團和氣，見了我還一個勁兒地問&ldo;怎麼明遠媽媽沒有來。&rdo;

我只得略微提了一句明遠的身世，說他父母皆亡故，我是他的監護人。吳老師一聽這話眼眶都紅了，連連自責說自己工作不夠細緻，竟然連學生的基本家庭情況都沒有了解清楚……這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