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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深埋在煤堆下的炮灰。
我在香港的《集結號》觀影感受很奇特,混雜著一股大蒜與薰衣草對峙的格格不入的味道。最初十分鐘的東北巷戰,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刺激與震撼。血肉模糊、殘肢斷腿、聲嘶力竭的呼喊,變形的面部肌肉,幾近瘋狂的情緒,耳畔響起重武器的射擊聲、爆炸聲,無一不昭示這是國產電影迄今為止最逼真的遭遇戰場面,我像踩剎車一樣不斷調整坐姿,終於才沒讓自己從沙發上滑下去,但呼吸一直屏著,直到“胡軍”出現方才舒緩。胡軍戲不多,但都是戲核,《集結號》由此進入主題。他演的劉團長命令九連未聽到集結號之前死守汶河窯場,剛犯了錯的連長谷子地接受了命令,並要去了怯戰逃跑的“文青”小王擔任代理指導員,主要是幫赴死戰士寫家書。
穀子地和他的夥伴們在零下20℃中演繹了悲壯,他們先後三次打退了包括坦克部隊在內的國民黨軍進攻,人數由四十多,到十幾,再到——最後一個。在戰鬥過程中,為了給九連“留下種”,有戰士謊稱聽到了集結號,並說連長耳朵已經震聾了,因此聽不到號聲,但由文弱到堅強的王指導員堅稱沒聽到。於是,繼續戰鬥,直到最後。
馮小剛除錯的那種調調肯定不是《狼牙山五壯士》,也不是《一個和八個》,有些韓味但更中國,因此《集結號》絕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戰爭片。前面的激烈只是真正傳奇的開始,當穀子地成為倖存者後,他畢生最大的使命便是“找到部隊”,讓戰死的47個人的身份從“失蹤者”更正為“革命烈士”。《集結號》裡,戰爭只呈現出人性的一個側面,無論是從肉體上消滅誰抑或拯救誰,其實都源自人類本能。《集結號》的精華還在戰爭之後,在於一個老兵用自己的剩餘光陰回憶,並全身心拯救光榮,安撫深埋黑土中的靈魂。與吹號手的重遇是《集結號》的高潮,當穀子地得知團長為避免大部隊損失壓根就沒讓號手吹響集結號的時候,積壓多年的憤懣如決堤之水爆發,揮酒瓶欲砸向團長墓碑,真正的潛臺詞是:47個生命跟4700個甚至47000個生命同樣重要!
李零在《花間一壺酒》裡說:“人不是數字,不是金錢定購的物品,不能輕言犧牲,哪怕是為了長遠利益。”“犧牲觀”往大了說有“重視個體”與“集體主義”的分野。之所以說《集結號》很中國,就在於把戰爭中的“個體犧牲”看得很偉大,並用生動筆墨刻畫,讓至少七八個人有獨特的辯識符號,《集結號》是開天闢地第一次。
馮小剛的聰明之處是在《集結號》主角中沒用大明星,硝煙瀰漫的戰場也就不會有光頭或鷹勾鼻這樣晃眼的東西跳出。演員的選擇很“男人”,演穀子地的張涵予個頭不高,但眼神有力,有股子狠勁。馮小剛招牌式的“三五分鐘讓人爽一下”的套路完全不用,偏灰色調營造的氛圍讓130分鐘的壓抑在穀子地找到部隊,47人被追認為烈士的那幾聲槍響中,同淚水一併釋放。
馮小剛試圖用《集結號》拯救中國式大片,如果說《天下無賊》讓馮小剛消弭了“地域性”,《夜宴》讓馮小剛擺脫了“小品模式”,那麼《集結號》就是對過去的一次告別。在電影裡堆滿“抖機靈”式點子,那是2007年之前的馮小剛。把一個點子發酵、規整、提煉,讓整部電影在控制與不控制中渾然一體,這是我在《集結號》裡看到的馮小剛。回到“中國式大片”話題,我承認:在《集結號》裡看到了一個電影老兵的誠意,沒有太多炫技、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