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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團上只有一句話:三更,老地方。
丁立生看完,便將紙團又捏起來。兩息後,他又再次開啟。
他知道範家想幹什麼。如果是放在昨日之前,他一定毫不猶豫地去赴約,但是現在嘛,他得好好想一想了。他沒什麼野心,所求也不過一個高官厚祿。如果能堂堂正正達成目標,似乎就沒有必要再去涉險。
涉險成功還好,若是失敗,那就是下一個羅正新和伍冬了。
謹慎地將紙團在懷裡收好後,丁立生走出來,隨口問道:“沒人經過吧?”
隨從低聲答道:“沒有。”
“雷德厚和胡慶魯是什麼時候去的乘風院,去了多久?”丁立生邊走邊問。
隨從緊跟著他,“陳六公子回太守府不久,就讓人請他們過去了。大概兩盞茶後,胡大人先行出來,又過了差不多一盞茶,雷大人才出來了。”
頓一頓,他又道:“陳六公子還請了太守府外那個賣蒲扇和竹編椅子的劉乙。”
丁立生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那個劉德明他爹?請他做什麼?”
隨從不確定道:“剛才大人處理謠言的時候,小人特意到劉乙的攤子前走了兩圈,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是陳六公子在讓他找什麼人,找的人似乎還不少。”
丁立生霎時止住腳步,陳韶讓劉乙找人,找的人還不少……“該死,竟忘記了這件事!你不用跟著我了,趕緊去找覃記棺材鋪的掌櫃,讓他無論想什麼辦法,必須半個月之內給我弄出一百口棺材出來。”
隨從為難:“半個月,上次……”
“對,就是半個月!”丁立生不容置喙地說道,“告訴他,半個月之內,質量也不能差,只要他能完成,錢不是問題!”
隨從立刻去了。
丁立生又站了會兒,覺得還是不保險,左思右想之後,終於又想起一件事。前兩日陳韶讓那個潘婆子回去拿書院那些夫子賞她的字畫,結果她拿來後,陳韶一直忙碌,根本沒有空閒見她。他正好撞見,就先將那些字畫拿來收著了,這兩日一忙,便全忘到了腦後。
趕緊拐腳回法曹公房,將字畫拿出來檢查一番,確認沒有缺失後,丁立生立刻帶著去了乘風院。
“你來得正好,”陳韶看到他,先一步招呼道,“正有事要找你。”
丁立生趕緊過來,將字畫恭敬地交給蟬衣,同時飛快地掃向書桌。見書桌上已經沒有銀魚袋和告身,心絃不由瞬間緊繃:銀魚袋是收起來了,還是給雷德厚了?
蟬衣接過字畫,隨手翻看幾張,見不過普通字畫,便轉手遞給了陳韶。
陳韶也草草翻看了幾張後,問道:“潘婆子送來的?”
丁立生趕緊收斂好忐忑的心緒,恭維道:“公子好眼力。”
“字畫上不都署著名字,哪裡來的好眼力?”陳韶將字畫放到一邊,開啟抽屜,拿出羅健、羅忠與他人義結金蘭的兩塊木牌遞給他道,“昨日夜裡忘了給你,據他們兩個交代,這是他們與任玉傑、文貴和趙樂天義結金蘭的信物。”
丁立生眼尖地看到了放在抽屜裡的銀魚袋,心絃霎時舒解的同時,快步上前接過木牌。
陳韶假裝沒有看出他前後的情緒變化,在趁他翻看木牌時,接著說道:“高夫人供出那五十四人時,並沒有拿出有力的證據,她家裡我暫時也沒有空去搜查。我想著沒有具體的線索,你查起來也不容易,不妨就從他們幾個著手好了。”
丁立生朗聲應好。
陳韶看他一眼,“說你的事吧。”
“也不算什麼大事。”將木牌收好,丁立生搓著手道,“太守府外已經收拾好了,那些小販也都支起攤子恢復從前,就是……”
丁立生猶豫一會兒後,才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