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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人的面色都帶著奔波的滄桑,可見這幾年的日子並不好過,但眼睛都很亮。惶恐地半坐著凳子,在蟬衣遞茶過來時,受寵若驚地站起來接過茶,又小心地喝上幾口後,羅樹榮先開口了,話裡道不盡的自責:“也怪我,那些時日明明私下裡時常會聽到葛家二公子為進太學,把自己妹妹當作厚禮送去高山長的閒話,卻沒有放在心上。那兩日我身上不大便利,便讓玉兒過來幫著照看一二。這一照看,就讓前來買胭脂的羅夫人看上了眼。第二日,那羅夫人便請了婆子上門來提親,說是給羅監院納妾。”
他說時,苗氏就在一邊低低地哭著。
羅樹榮聽著她的哭聲,也忍不住紅了眼。拾起衣袖胡亂地抹了兩把淚後,接著說道:“我們羅家算不得多殷實,但也萬沒有到賣女求榮那地步。那羅監院的年紀比我都大,別說玉兒已經和明禮定過親了,就是沒有定親,我也絕不可能讓玉兒嫁給他為妾。可他是太學的監院,也不是我這樣的小民能惹得起的,在好言回絕說玉兒已經定親後,我便與王兄商議,看能不能將親事提前。我原是想著,只要玉兒和明禮成了親,他們也就算了,哪裡知道……”
“哪裡知道,”王周利哽咽著接過話頭,“他們早就防備著這一招了!他們在讓婆子到羅家提親的同時,也暗中找到了宗群,明言告訴他,羅監院要納羅小姐為妾,他如果還想繼續在太學讀書,就讓我們自覺地跟羅家退了親事。宗群回來跟我們說這事時,被明禮意外聽見。明禮直言他絕不會退親,並且還到羅家,向著羅小姐起誓他非她不娶。”
朱氏也落下淚來。
“羅夫人得知這情況後,帶著婆子親自來了我們家。”羅樹榮再度開口,“她找了玉兒單獨說話。我們誰都不知道她跟玉兒說了什麼,只知道玉兒在他們走後,就哭著將自己關在屋中三日,誰也不肯見。到第四日時,玉兒從屋中出來便讓我們退了與王家的親事,並說願意嫁給羅監院為妾。不論我們怎麼問怎麼勸,她都不肯多說。明禮聽到訊息,也過來勸她,甚至在她院中連站了三日,也沒能讓她回心轉意。”
“明禮是個好孩子,”苗氏也開口了,“玉兒嫁給羅監院的前一日,他甚至放下男兒的自尊,跪在玉兒的院中求她不要嫁。可玉兒鐵了心要做的事,誰也勸不住。勸不住玉兒,我們只好勸明禮,讓他忘了玉兒,另找一門親事,哪裡知道那孩子那麼死心眼,當天夜裡就,就……”
苗氏與朱氏一起哭出聲來。
“玉兒第二日聽到訊息,當日夜裡也跟著上吊自盡了。”儘管時隔好幾年,如今再提起來,胸腔的痛楚也不比當初弱。羅樹榮邦邦地捶了兩下胸口,強忍著悲痛繼續道,“事情鬧這麼大,羅監院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我們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不能再失去其他人了。所以裝殮好他們的屍體,我們就趁著天黑離開了郡城。”
蟬衣義憤填膺道:“這樣的人,也配做監院!”
陳韶冷靜地問:“這些年,你都在哪裡生活?”
“也沒有別處可去,”羅樹榮擦一擦眼淚後,說道,“跟著他們家,在漢源縣討生活。”
陳韶追問:“薛萬清兄弟是怎麼找到的你們?”
羅樹榮搖頭,“這我也不清楚。他們找到我們,只說現在郡城裡來了個大官,不僅破了連環殺人案,還將高山長和羅監院一併收了監,如今正找我們,要為我們做主。大人嚴查兇殺案的事,早已經傳到了縣城。我們聽他們那樣說,就想著即便是騙我們,我們也得前來試一試,就跟著來了。”
陳韶看向王周利,王周利也是同樣的話。
陳韶便問:“他們兩個的婚書還在嗎?”
“在的。”朱氏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拿出手帕,又從手帕中將婚書拿了出來。陳韶接過婚書從頭至尾看了兩遍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