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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其他人也各抒己見，宋越沒有阻止，一對一策問就漸漸地演變成了兩個方陣的爭辯。沈青辰和徐斯臨倒插不上話了。
大明朝的文官光會寫還不行，還得能說。宋越將朝堂辯論搬到了課堂，想必是為了讓他們提前體驗實踐，不可謂不用心。
一堂課很快就過去了。放堂後，青辰還在埋頭整理各人所言，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
她抬起頭，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是徐斯臨。
&ldo;大明朝不是隻有受災的那幾個縣，而是兩京十三省九州萬方，糧食給了災民固然可以填飽幾個縣，但給了將士卻可以守護一個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你這個人心性太軟，有的時候，婦人之仁不可取，該要懂得取捨，懂得斷臂保身才是。&rdo;他頓了頓，又道，&ldo;其他的兩策我沒意見，雖有微瑕，但瑕不掩瑜。不過你的字，著實很一般。&rdo;
青辰怔怔地聽他說完了。她以為他是不甘心要再辯，剛想說些什麼，就見他將她的策卷按到桌上，轉身就走。修長挺拔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門邊，話說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她低頭看自己的卷子，只見上面多了很多小圈，還有些小字批註。
小圈標出來的是寫的好的，小字批註的是不好的理由，字跡工整，看得出來很用心。剛才其他人熱辯的時候，他就在寫什麼東西，原來竟是批她的策論。
沈青辰不由眨了下眼，倒數第一給第一批作業……感覺有點怪怪的。
她把卷子收了起來，與書冊放在一起，打算晚上回家細看。
出了講堂，青辰便見廊下負手站了個人，清風微微吹起他的衣袖，地上一道斜長淡影。
她猶豫了一下走到他身邊，捧著書冊仰頭看他，&ldo;老師？&rdo;
&ldo;你出來了。&rdo;
&ldo;老師……在等我？&rdo;
&ldo;今日與徐斯臨對策互辯，感覺如何？&rdo;他的口氣淡淡的，目光幽緩。
&ldo;他說的很好，有理有據，條理分明。&rdo;沈青辰誠實道，&ldo;若是準備不充分，學生可能辯不過他。&rdo;
宋越轉過身來，目光掃過她清俊的臉，&ldo;日後要是到了朝堂上，你還敢不敢這麼跟他辯？&rdo;
徐斯臨是首輔徐延的兒子，代表著當朝幾乎無人敢與之抗衡的權勢。
&ldo;好好想想。&rdo;宋越不等她回答，逕自走了。
沈青辰看著老師的背影，問自己。
她敢嗎？
沈謙升職了，從從七品的順天府經歷升到了從六品的推官。
林家在府裡辦了酒宴，沈謙知道沈青辰正好休沐，說什麼都要她過去，她只好答應。
到了林家大門口，只見沈謙已等在門前。他的臉上滿是喜悅之色，今日還穿了身寶藍色的新袍，長身玉立，在陽光下俊雅溫潤得令人眩目。
&ldo;恭喜二叔，二叔今日看著很精神。&rdo;沈青辰道。
他笑笑，眼角有一道淡淡的皺紋，幾不可見，&ldo;人逢喜事總是會好點。進去吧。&rdo;
沈青辰點點頭，提步進門，見沈謙跟她一起走，不由問：&ldo;二叔不在門口侯其他的賓客嗎？&rdo;
&ldo;這次我沒有請外人，只想在自家熱鬧一下，輕鬆些，與你們話些家常也便罷了。&rdo;
沈謙為人隨和，人緣不錯，平日裡來往的友人頗多，與同僚們的關係也很好。升職宴在大明朝向來是社交的場合，請誰不請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