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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輕疾清楚地說道:“屬下是御前侍衛統領魏展顏,奉陛下口諭,請殷少主往重華齋一敘。”
我原本是打算去看看姬檀的近況的,姑姑說他三天兩頭遇刺,我想去看看他身邊的侍衛排班和武功高低,順便碰個頭。現在姬檀自己派了個人來,我反而不是特別想去見他了。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思,嗯,大概……我覺得姬檀在這裡已經是水深火熱了,哪曉得他的侍衛還可以不顧宮禁半夜摸進新晉采女的廂房來,讓我覺得他的情況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
魏展顏大概也看出來我的不情願,神情間有些急了:“殷少主!陛下遇刺臥床,請殷少主早做決斷!”
“遇刺臥床?”我有些不解,“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凌晨,也就是殷少主入宮前後。”魏展顏刻意挑選了這麼一句話來形容。
這人既然是姬檀的屬下,我也懶得和他虛以委蛇,很直接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屬下冒犯。”魏展顏很不甘願地道歉之後,繼續說道,“實則兩宮太后並不樂見陛下選妃。當日陛下提議選妃,刺客確實安分了一段時日。就在采女入宮的當夜,宮禁換防出了事故,陛下遇刺,至今臥床不起。吩咐屬下入夜便來芝蘭宮請殷少主。”
我將書案前的圈椅拖出來,一屁股坐了上去,慢騰騰地套上鞋子:“我不在未央宮,他也好好兒活了這麼長時間。現在不是沒死麼?我又不是大夫,去了管什麼用?”嘴裡說得雖然壞,我穿鞋子,實際上不就是打算夜行了麼。
魏展顏也看出來這一點了,跪在地上只是有心沒肺的應著是是,並沒有費心說服我。
說起來,姬檀登基也不過才……我想了想,姑姑跟我提這事時,姬檀登基是一個半月,我在路上耽擱了十七天,又在上京待了二十二天,這樣的話,一共也才三個月。我自幼渾噩度日只知劍道,三個月的時間自然掐指即過,想來這麼短的時間裡,姬檀想在未央宮裡徹底站住腳,確實不容易。
套好鞋子之後,我轉身去開窗,突然想起那個大花瓶,轉身說:“煩勞將那個花瓶帶著。”
魏展顏順著我的目光望去,看見那個花瓶也呆滯了一瞬,又回頭看我。我肯定的點了點頭。他看著我的目光頓時變得匪夷所思。不過,還是很老實地上前兩步,將那個一人高的花瓶抱了起來。
我頓時變得心情不錯。是麼,原本拖著花瓶出去的應該是我,現在有人幫忙幹了這件了不得“大事”,我當然得好好感謝一下姬檀。確認窗戶外邊絕對沒有生人氣息之後,我將窗戶開啟,魏展顏抱著花瓶小心翼翼地躍了出去,絲毫沒有了進來時的瀟灑——你抱著那麼大一個花瓶翻窗戶時瀟灑給我看看?
在我原本的計劃之中,除了去找姬檀,還要將幼時對未央宮的記憶重新勾勒一遍,也就是說,本來我是打算趁夜將整個未央宮都全部跑一遍的。現在有魏展顏在前面帶路,我也就沒打算四處跑了,暫且記住怎麼從芝蘭宮去找姬檀的路就行。
魏展顏策劃的路線頗為曲折,根據他的解釋是:“宮中禁衛如今分為四個派系,兩宮太后,中立,還有少部分已經向陛下效忠。”他能順利從重華齋悄悄摸到群芳別館來,顯然走的就是那部分效忠姬檀的禁軍路線。
我自覺方向感還是不錯的,黑暗裡被他帶著東鑽西竄,竟有些記不清楚怎麼回去了。
我一路跟著魏展顏往前走,他固然是時刻需要亮腰牌才能安靜靠近,我則是藏在黑暗的陰影中,一直沒有露面。他是皇帝的侍衛長,半夜出來執行秘密任務,誰都能想得通,我是入了後宮的人,被人撞見我剛入宮就跟著侍衛長半夜四處溜達,那不是自己找麻煩麼?
曲曲折折繞了好遠的路,終於到了重華齋。重華齋是臨近天元宮的一間書齋,姬秀死了之後,姬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