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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琛走出陶瓷廳,腳步虛浮,幾乎站不住。
他靠在牆上緩了緩,手腳的麻痺感潮水般湧來再緩慢退去,嚴琛摸出一個止疼藥盒,倒出兩粒在掌心,揚手硬吞下去。
止疼藥作用不大,他胃疼更多是心理因素導致的痛覺過敏。
其實只要不想安奕,他不會痛苦,可他沒辦法不去想。
他想得簡直要瘋了。
可嚴琛不敢再出現在安奕面前,他已直觀認識到自己曾帶給安奕的痛苦,那是直擊靈魂的一槍,子彈曾貫穿安奕的胸口,在時光中穿梭數年,如今正中他自己的心臟。
自從雪山回來,嚴琛便無時無刻不浸潤在細密的疼痛裡,無可自拔,無法自救。
有時半夜一身冷汗從噩夢中驚醒,嚴琛呼吸艱難到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他很疲倦,但不敢睡覺,他怕閉上眼又會夢見安奕滿身傷痕地僵死在漫天大雪裡。
實在捱不過,他就只能睹物思人,以期暫時得以片刻的解脫。
沒想到,安奕竟會來柏林。
安奕身邊有了新面孔,年輕又英俊,安奕和他在一起會被治癒嗎?安奕從不愛戴配飾,自己曾買來送他的項鍊,從沒出現在安奕的頸間,可剛才他們手上的戒指……分明是情侶款。
這麼喜歡嗎?
嚴琛有點想抽菸。
他仰起脖子,摸出一支菸咬在嘴裡,後腦機械式磕在牆壁上,一下又一下。
“展區不能吸菸。”
身邊冷不丁響起的一句提醒,讓嚴琛差點咬不住嘴裡的煙。
嚴琛歪頭看過去,看見安奕站在幾步之外的畫廊裡,不是幻覺,沒有受傷,嚴琛立刻站直身體,拿下煙,攥進掌心。
“對不起。”
菸捲並未點燃,他還是說了抱歉。
安奕走過來,說:“聽說你辭職了。”
嚴琛“嗯”了聲,沒有多說,安奕應該對他的事不感興趣。他只是解釋今天的相遇,“我不知道你會來這裡,我……早把盯你的人撤走了。”
安奕也“嗯”了一聲,“我知道。”
兩人相對無言,視線一觸即分。
短暫的沉默後,安奕說:“少抽點。”
語氣平淡,甚至與“關心”這種情緒毫不沾邊,但這三個字猶如一支腎上腺素,扎進嚴琛脈搏。
嚴琛突然生出勇氣,叫住了安奕。
安奕回過頭。
嚴琛掌心的菸捲幾乎要攥爛,他問:“你現在有快樂一點嗎?”
問完又懊悔,平白浪費一句和安奕說話的機會。安奕離開他後,肉眼可見變得快樂和自信,他這句問話完全多餘。
於是嚴琛又說:“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看那個人年紀有點小……我怕你受傷。”
安奕淡淡一笑:“最糟糕的時候已經熬過來了,還有什麼能傷到我呢。”
嚴琛僵住。
再一次目送安奕走出他的視線。
嚴琛咬著牙根,才堅持到走出博物館。
他坐在門前廣場的長椅上休息,接到了他姐嚴瑾的電話。嚴瑾問他在哪,嚴琛盯著不遠處的鴿群看了很久,才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一句:“我好難受……”
嚴瑾問:“你到底在哪?”
嚴琛答非所問:“我從來沒好好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一次也沒有。”
“……”嚴瑾嘆了口氣,“你發定位給我,我去接你。”
嚴琛結束通話電話,又看了半天鴿子,他胃裡空得厲害,走去街上一家甜品店,買了塊慕斯蛋糕。
用最好的綢帶包裝精緻,配一張沾染淡香的生日卡片,嚴琛拎著它去了博物館的晚宴廳外。
安奕正在和那個年輕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