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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天三頓換著花樣給安奕做飯,但每次安奕只吃兩口便說飽了,然後繼續回房間待著。
嚴琛耐著性子陪他,想盡辦法哄他出去散心,但安奕反應始終淡淡的。
不是他故意和嚴琛作對,而是他實在提不起興趣。
以前他一個人忙碌奔波,為了還債、為了媽媽看病,為了拉扯安雅長大……他總有一根弦緊繃著,從不知道疲倦。可現在,安雅沒了,那根緊繃的弦驟然斷掉,他的生活也徹底停擺。
還忙碌什麼呢,還要做什麼呢。
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他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安雅離開的那天,好像將他的靈魂一併帶離了身體,他現在飄在空中、雨中,茫茫然沒有任何支點,風吹他到哪他就去哪。
永遠回不了家,落不了地,見不到想見的人。
安奕內心裂出一個巨大的、難以填補的空洞。
他試圖用酒精澆灌,可都變成眼淚流了出來。
他又嘗試用藥物修補,但林譽明盯他盯得很緊,那些處方藥他根本拿不到足夠的劑量。
過了幾天,嚴琛給他搬來一個不太大的紙箱。
裡面裝著的都是安雅住院期間留在身邊的一些常用品,其中有一本筆記,是安奕常見她寫寫畫畫的本子。
筆記本已用了大半,紙張有些褶皺,其中有不少內頁還洇著淚痕。
安奕顫抖著翻開,幾張夾在本子裡的照片就掉了出來,大多數都是他們兄妹兩個的合影,其中幾張嚴琛也在,除了照片之外,還有一張摺好的便籤,上面是他的字跡。
本人承諾要陪安雅看大海、爬雪山、去草原騎馬,絕不悔諾。
——安奕 親筆
安奕一下哭出聲來。
他的承諾還在,可當初心心念念要他寫字條當憑據的人卻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安奕把字條收好,一頁頁翻開安雅寫下的東西。
她的痛苦、她的堅強、她的恐懼、她的憧憬……一字一句,都在扎安奕的心。尤其是到生命彌留之際,原本娟秀的字型已變得晦澀難辨,每一次落筆都能看得出她當時的艱難。
她寫道:好想死,可哥哥會哭。
在她生命永遠停留的那天,她寫了最後一小段話:哥哥不要哭,要快樂自在地生活,想我就抬頭看看天。雲彩是我、星星也是我。
安奕抱著本子,泣不成聲。
他在極度的空虛與痛苦中,迎來了這輩子最孤單的一個春節。
窗外在放煙花,安奕抱膝坐在飄窗上,靜靜看著絢爛的夜空發呆。
身後忽然籠來溫熱的氣息,他被嚴琛整個人圈進了懷裡。
安奕坐著沒動,目光依舊停留在深邃的夜色裡。
嚴琛特意從嚴家老宅偷溜回來陪他,以為這樣能讓安奕有所動容,可安奕和過去兩個多月一樣,當他是空氣,無論他如何溫存,安奕都是一潭死水,不見波瀾。
嚴琛今天喝了一點酒,此刻朦朧微醺,不由有些急進。
他一手摸上安奕的喉結,手掌微微用力托起下巴,迫使安奕後仰靠在他身上。
他低下頭,用盡技巧吻住安奕的嘴唇,可安奕始終不肯給一點回應。
“我很累。”安奕說。
嚴琛柔聲道:“你乖乖靠著我,不用動。”
安奕又拒絕:“沒心情。”
嚴琛纏著他,哄道:“上床也是發洩,你試一下。”
安奕這次直接把他推開了,“真的不想,你找別人吧。”
聞言,嚴琛沉下臉來。
這三個月,他對安奕可謂是千依百順,嚴琛敢發誓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如此低聲下氣地哄過別人。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