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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那天放學後你們打架了,第二天嚴琛他家裡就找去了校長辦公室,那架勢……驚得整個學校的人都在看熱鬧,而你那之後就再沒來過學校,我去你家找你也沒人,”林譽明說,“你難道不是因為得罪他,不得已才退學的嗎?”
除開強權壓迫外,林譽明想不通安奕還能有什麼理由放棄高考,放棄他的大好前途。
更想不通安奕怎麼會和加害者糾纏不清。
安奕聽明白了,他說:“你誤會了,退學是我個人的選擇,跟嚴琛沒關係。”
林譽明不信。
嚴琛這人狂得能在全校升旗儀式上,打著念檢討的幌子把教導主任諷刺到一臉豬肝色,家裡有權有勢更是可以直接和校長叫板,安奕敢跟他動手,絕對討不到好處。
“那天我們確實打架了,不過是他幫我一起打別人。”安奕解釋。
那時正值春季運動會,高三年級不參加,但提前放了半日假期,不用上晚自習,下午就能回家。
安奕打算將洗好晾乾的校服還給嚴琛,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只好作罷。
誰知剛出校門,就被幾個催債人堵在了旁邊的巷子裡。
這些人酒氣熏天,心情不好便愛找他撒氣。拳打腳踢中,安奕腦內閃過那天清晨嚴琛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渾身突然湧起一股力量。
他抄起地上的碎磚塊,反擊了。
這無疑激怒了對面,招來更猛烈的毆打。
混亂中,安奕看見一身黑色運動服的嚴琛經過巷口,男生步調散漫,修長的身影看起來懶洋洋的。
一剎那,多個念頭一閃而過。
他希望嚴琛能轉頭看一眼,又不想讓嚴琛發現他的存在。
那抹身影消失的一瞬,安奕絕望地閉上了眼,短暫幾秒後,他聽到有腳步聲快速靠近,睜開眼,便見嚴琛去而復返,朝他跑來。
少年不由分說朝施暴者揮起了拳頭。
“臥槽!嚴琛你幹嘛去?!”
“靠靠靠,上啊!”
幾個經常和嚴琛在一起打牌的朋友,叫嚷著衝過來。
一群血氣方剛的大男生,風風火火擼袖子幹架的氣勢很足,對面不想把事情鬧大,見機跑了。
只是嚴琛的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破了,血流了不少,看起來挺嚇人的。
保險起見,朋友們要拽嚴琛去打破傷風,沒人在意癱坐垃圾堆裡的安奕。
只有嚴琛回頭看向他。
那一眼,蘊著很多情緒。
安奕也有很多話想說,剛啟唇,就聽見有人催促嚴琛:“趕緊去打針,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你可是家裡的寶貝金疙瘩,要是嘎嘣躺下了,嚴叔非得把我們扒層皮不可。”
嚴琛輕嗤一聲,收回視線,走了。
安奕扭傷了腳,追到巷口時,嚴琛一行人已經不見蹤影。
那件被摺疊整齊放在書包裡的校服,終究沒能還回去。
回到家,渾渾噩噩進了門,還沒鬆口氣,安奕就被客廳裡的一片血色驚得睜大了眼睛。
母親躺在地上,腕間流血的傷口觸目驚心,妹妹安雅跪在旁邊哭得撕心裂肺,小手、小臉上也全是血。
安奕打了個冷戰。
那是直擊靈魂的一支冷箭,令他在以後的許多個夜晚都寒意涔涔,無法入睡。
他同手同腳撲了過去,打120,按住母親的傷口試圖止血,安雅弱小的身子顫顫巍巍靠過來,安奕慌亂地根本顧不上安慰她。
等到了醫院,他才發現妹妹的手腕上也有割傷。
只是傷口很淺,流血自行止住了。
媽媽最終被救了回來,但精神已經崩潰,一丁點小事都容易讓她失控走極端,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