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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些人中,卻無有如蕭元帥之才略眼光文武雙全者。景兒,你與蕭元帥同門,眼光智計並不弱於蕭元帥。只是你先前在潁州帳下,始終將自己當做帳下聽命的將軍,行的乃是君子不黨,清白自守的道理。可景兒,你當明白,成大事者,無不是外儒內法,亂世當中,行的乃是縱橫之術。你若始終當自己乃是聽命的戰將,那便只能為人所制、前後掣肘。而不能如蕭元帥一般,統領合營兵力、一心御辱。”
沈浣聽著被文人士子們喻為理學大家的吳澄同他講著法家道理,縱橫一說,心下頗是驚異,然則靜心想來,卻是如此。他以君子不黨清平自守為本,卻被人屢屢算計排擠,亦為主公所疑。堂堂潁州帳下頭一號大將,被迫掛旗遠走。而師兄蕭策效力于徐壽輝,卻是遊刃有餘。若論兵法戰事,他並不比蕭策遜色,實是蕭策比他花了更多功夫,使得黃州大營上下齊心。而沈浣卻始終當自己是沙場戰將,並非統兵主帥。
吳澄繼續道:“景兒,你自小便是聰明孩子。你回得潁州,當如何才對無須世伯指點。這盟書你且收著,莫要交給你們主公。至於他那裡,我自修書與他,你全不用費神,只將這盟書收好便是,關鍵時候,於你與蕭元帥或許有能派上大用。”
吳澄所言,句句在理。這薄薄一張紙,中原四股義軍六路行省二十五萬兵馬的動向、甚至生死,悉數被放在了他的手上。沈浣靜靜看著那盟書,雙目微垂。他這次離開潁州本是歸鄉,卻不承想這一番輪轉,中原數十萬義軍人馬的盟書,卻又到了他手中。
一瞬間他想起殷天正之言,蕭策之言,乃至俞蓮舟之言。良久抬頭看向吳澄,合攏手掌,將那盟書極是慎重的收了起來,繼而道:“世伯,若非您年事已高,景兒倒是真欲請您與景兒同赴潁州,提點指教於景兒。”
吳澄大笑:“世伯老啦,這些費神費力的事情,偶爾做個一兩回也便夠了。如今世道雖亂,卻是群豪並起,元蒙失道,必有其亡之日。而真須得世伯費心的,可非這些軍國兵事,卻是景兒你的婚事終身。”
第二十二章 平生不問相思意
沈浣聽得吳澄所言,狠狠一怔。方才拿了那事關中原二十五萬義軍動向生死的盟書,沈浣肩未搖手未晃,而此時,卻是手中茶杯一抖,險些落在桌子上。
婚事。
她全然沒想到,如今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會同自己提起這兩個字。
吳澄見她怔愣吃驚神情,心中重重一嘆,知此事他說將出來,怕便是這般情狀,開口道:“景兒也好,沈浣也好,姑娘家,這婚嫁乃終身大事。”
沈浣猛地抬頭。
姑娘家。
這三個字,如今知道真像的,已經不超過三個了。
從記事起到得現在,她沒穿過一天女裝,沒習過一日女紅,做的是男兒裝扮,讀的是韜略兵法,習的是長槍快劍。沈竹也是喚她兄長,喚她阿浣,從未喚過一聲姐姐。甚至連她自己,這些年苦習武藝,征戰四方,都已漸漸忘記了這件事情,更無一人識破她裝束身份。如今由吳澄的口中說出,她竟一時怔愣,不知作何反應。
吳澄嘆息,“景兒,世伯知道,這些年來你作為家中長女,掩去身份,一邊照顧炎兒,又一肩擔了該擔的擔子,從沒過過一天姑娘家當過的安寧舒心日子,實在是委屈你了。”
“世伯……”沈浣搖頭,“莫要如此說,無論阿竹還是這些年來的征戰,本當是我本分,和談‘委屈’二字?”
吳澄道:“好,你這孩子論胸懷才略,這兩個字也實在不當加於你身,咱們便不談這二字。只是景兒,你如今雙親已然不在,這婚姻之事,卻當由世伯替你操持才是。”
沈浣聽得吳澄話中之意,竟是便要辦這事,不由得更加吃驚,聽得吳澄道:“景兒,你非是一般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