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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適的握在手裡。第一下向掛鎖砸去的時候,隨著砰的一聲,我的手被震得生疼,而掛鎖除了增加了些新劃痕以外絲毫未損。這個結果讓我頓時洩了氣。但是眼前已經別無他法,只有繼續砸下去了。我接著砸了第二下,這一回用的力量稍小些,然後是第三下,第四下……總會砸開的吧?
鎖仍然好好地掛在鎖鏈上。那麼,鎖鏈有沒有可能被砸開呢?休息的時候我仔細地看了一下,發現那是更沒可能的事。首先鐵鏈上的每一環都有手指那樣粗,而且每個環上的縫隙又極小,不知道是生產於哪個年代的鐵鏈,看上去確實有那種“真正的鐵”的感覺。鎖相對來說應該脆弱些——只是似乎我比它更加脆弱。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停了下來,在這樣令人沮喪的情況下,開始和結束的時間都變得難以計算——我已經懶於去理會這個了。心裡冰涼冰涼的,先是從心臟下方生成一團冰涼,然後向上到達心臟,再向上,經過脊柱一直躥到腦門。我頓時好像被冷水淹沒了一般,連呼吸也聽不見了。我渾身無力地坐倒在地上,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出不去了。
痛恨也於事無補。但是,究竟是誰?誰拔去了鑰匙,又是在何時拔去的?如果是惡作劇,這個答案就無從得知了。所以,我開始設想這並不是惡作劇。那麼,看來只有兩個可能了:一,姜為在我離開家後,也出了門,經過這裡,看見鑰匙正在門上,於是就拔去了。但是這麼做有什麼理由呢?有可能,他認為這是于思將鑰匙還給他的方式。二,是于思。路上我超過了她,在她前面進了防空洞,她回寢室的路上經過防空洞,看見鑰匙在上面,以為是姜為在裡面,也許出於一時憤恨,想將姜為鎖在裡面,於是拔去了鑰匙。
但是這兩種猜測也有矛盾的地方。如果是姜為,他在拔鑰匙的時候,就沒想到于思可能在裡面嗎?如果是于思,她拔去了鑰匙,將姜為鎖在裡面,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怎麼還不見她來開門呢?要說她想將姜為置於死地也不合情理,否則也許早就有各種機會下手了。
只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無論是誰,都一定知道洞裡面有人。
其實我寧願這是一場單純的意外,這樣我就會自認倒黴地乖乖待在這裡,等待著出去的機會,或者說等死也行。然而在我心裡卻越來越覺得,這不像是意外。我感到有什麼在慢慢靠近了,也許在我餓死以前,還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但願鬼是餓不死的。
我坐在地上,背靠長滿苔蘚的水泥牆壁,伸直了雙腿,看著鐵門上正透進陽光來的小窗。門外的世界近在咫尺,能聽見路人說話的聲音和咯吱咯吱的腳踏車的聲音。那就是人們的生活。他們走在街上,也許剛剛下課,也許是去食堂吃飯,也許就是單純的散步,並且將這些視為無需經過思考的極其順理成章的事——就像我過去一樣。
如今是這扇鐵門硬生生地切斷我與他們的聯絡,而並非死亡。
我閉上眼睛,任憑現實感一點一點地離我而去。也許這才是所謂“孤魂”的含義。沒有人聽到你,沒有人看到你,你只是作為一種虛無的形體存在,對這個世界毫無幫助。想到這點,我的胸口便有一種悶乎乎的絞痛,比剛得知我已死去時更加難過。
這樣迷迷糊糊地胡思亂想了一陣,眼前的處境在我眼中開始逐漸變得無足輕重。就像一個將死的人,對死亡本身其實早已失去了感覺,恐懼已經不復存在,也沒有求生的慾望。而我對死本來就是混淆的,畢竟已經死過一次。這樣的情況下,突然想做點什麼事情打發時間。
我想到洞底的那個“視窗”。如今能夠打發時間的似乎只有它了。繼而我轉頭向洞的深處看去,那是我剛剛擺脫的黑暗,現在坐在陽光下,我竟然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即使是一點點的光亮,也會使黑暗再次變得陌生起來。我久久地看著這黑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