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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半。」晏折淵輕聲說。
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蔣遊已經睡著了,可是他睡不著,索性開著床頭燈繼續看報表。
偏過身看了蔣遊一眼,晏折淵替他把滑落到肩膀的被子拉了拉,「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蔣遊搖頭,過了兩秒鐘後又覺得回答沒有有點吃虧,於是反悔:「啊,對。」
然後慢吞吞地踢了晏折淵一腳,正好踢在晏折淵的小腿上。
都睡成這樣了還不忘記佔這種便宜……晏折淵半是好氣半是好笑地想,到底還是把平板合上,伸手關掉床頭的燈。
「好,我的錯,現在睡吧。」
晏折淵躺了下來,枕頭微微下沉,蔣遊覺得周身的氣溫好像熱了一點。
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晏折淵。」
「嗯?」
「我剛才好像夢到我走丟那天發生的事了。」
沉默片刻,黑暗中似乎多了一些東西,讓夜晚變得不那麼輕盈了。
「……遊遊,你想起來了?」
蔣遊搖了搖頭,「只是夢到了一些場景。我在商場買東西,然後突然到了一輛車裡,有兩個人在前面說話……」
「後來呢?」
蔣遊頓住,發現自己已經忘記了後面的內容,夢境消失的速度太快,他只來得及抓到一點尾巴。
「警察包圍了一個城中村,在裡面抓賣淫嫖娼的人,抓了好多。」
晏折淵:「……」
「好奇怪啊,哈哈。」
似乎是覺得這個展開莫名其妙,蔣遊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有些話可以不說,但總會一直掛在心上,蔣遊不喜歡這樣,他不喜歡把舊的事帶進新的人生階段,覺得還是說開了比較好。
而黑暗很寬容。
它會讓原本說不出口的話變得比較容易被說出來,不似白天清醒冷硬。
「院長說發現我的時候我渾身都是傷,腦袋後面還在流血,看起來特別慘,不過他說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一覺醒來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問我疼不疼,記不記得自己叫什麼,我都搖頭,還反問他是不是我爺爺。」
因為剛睡醒,蔣遊的聲音比平常更軟更黏糊,像一隻沒什麼攻擊力的小動物。
「從這方面來說我覺得失憶也挺好的。以我的脾氣,被拐之後肯定也不安生,估計捱了不少打,所以還是忘了比較好。」一邊說一邊點頭,蔣遊忍不住朝晏折淵的方向側了側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好奇地問:「晏折淵,你呢?」
這問題沒頭沒尾,可晏折淵卻不需要他說明什麼,他懂他的意思。
無數的時光在眼前的黑暗裡被一頁頁地快速翻過,晏折淵看到二十二歲的自己和二十歲沒什麼不同,二十歲也和十八歲沒什麼不同,每一天都很平淡;看到十二歲的自己被五歲的賀年堵在家門口,後者大哭著問他把賀錫藏到哪裡去了;還看到十一歲的自己在生日歌裡閉上眼睛,然後面無表情地吹滅蛋糕上的蠟燭。
那是賀錫失蹤後的第二天。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你很久沒來找我了。」
夜色掩蓋住了晏折淵的表情,又往他的聲音新增了某些說不清的成分,讓明明平淡的句子聽起來無比乾澀:「你不來找我,我的每一天就很普通,所以其實也記不太清了。」
「很長時間以後才反應過來,非要說的話,」稍微停頓了一下,晏折淵想到少年時期自己曾經看過的一本書,那書寫得很爛,他卻對其中的一句話印象深刻:「我的□□懷抱著凡人皆有的恐懼,精神卻是平靜的。」
「我知道自己的生活還會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