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拐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概老師看這個長得比一隻小狗高不了多少的孩子盯著筆墨紙硯發呆有些可憐——還不敢求助——就幫著嵊藍做好了一切。
那神奇的膏塊在木硯上一磨,漸漸就化成了深色液體,還帶著清香。嵊藍嗅著那香氣,從內心深處湧起了渴望,我想喝掉它……只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敢。
嵊藍像只剛剛被餵過的小奶狗,抬起一隻前爪搖了搖,乖巧地謝過老師,表示學會了。老師起身,又手把手教他如何握筆,下筆,各種書寫入門技巧。
女孩子們羨慕地臉都綠了,爪子、尾巴、蹄子、毒牙或多或少地從她們的肉體中出現又趕緊塞了回去。瘋狂地等著輪到她們。
嵊藍這才留意到,這個書法老師和別人不一樣,背後空空蕩蕩,一無所有。
在嵊藍打量老師後背之時,那老師就明白了,卻沒有解釋或者說明什麼。和所有的踏實勤懇的中年男人一樣,他認認真真地將寫字要領講明白後,起身向下一個學生走去。
寫字姿態必須一個一個糾正,急不來的。
但嵊藍知道,在他和善的表情下面隱藏著深刻的冷漠——就像他目光溫暖其實剝離地看著那些事兒多的女生矯揉造作、沒事找事,不靠近不接受不嘲笑不鄙視不乘機不特殊不流連不疏離不評論。
嵊藍收回目光,這個老師濃重的雄性氣息讓他有些不適,很有壓迫感。
嵊藍去提筆,沾了墨水的毛筆重逾千斤,嵊藍幾經嘗試,那筆就如同長在,或者說,焊在筆架上一樣。
我的手可能是斷的,嵊藍想。
嘻嘻嘻的笑聲從旁邊傳來,那個獠牙女孩正在認認真真地寫字,但那並不妨礙從她嘴角漏出幸災樂禍的笑意。
書法老師並未交待提不動筆該怎麼辦,他正在一個同學一個同學地糾正握筆姿勢,下筆角度,何為中鋒運筆,肩架結構——嵊藍想回頭去找老師,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幫助,忽然眼前白霧迷漫,這是要天黑了?
老師在黑暗中說到,“今天連一個有樣子的字都沒有寫出來,下課吧。”
“叮,叮,呆”的鈴聲同時響起,大家很安靜,氣氛很沉重,有些悲傷之意。
嵊藍隨著大部隊走出教室角落裡的小門,今天早晨,在有意識之初,他就站立於此。這扇門是他第一個記憶。
腳下是一條彎曲起伏的巨大樹枝伸向無盡的黑暗,巨如烏雲的樹葉層層疊疊遮天蔽日。大家沉默地排著並不整齊的隊伍,稀稀拉拉向遠方走去。樹枝之寬可供五人並行而感覺不到高低的弧面。
時不時地有人停下,在道旁轉身,消失在葉子後面。嵊藍尾隨著大家夥兒,小心翼翼地蹣跚而行。
同學們的影子漸漸消失在白霧迷漫的枝葉之後,嵊藍有些恐懼起來,他們去了哪裡?我的家呢?家裡都有誰?為什麼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是不是找人打聽打聽?
他拖拖拉拉地走著,猶豫著,惶恐著。前面最後一個人是犀牛男孩,嵊藍加快速度趕到犀牛男孩身後,想到他身邊衝他笑一笑,交個朋友或至少目光對一對……嵊藍再跨上兩步,滿臉假笑地看向躲到葉子後面的犀牛男孩——他已經化為一尊雕像。
一驚之下,嵊藍差點坐倒在地。這是怎麼回事?雕像活了?這裡在鬧鬼嗎?難道白天看到的都是活過來的木頭雕像?
他想細細地檢查一下犀牛男孩的雕像,有沒有開關或者晶片之類的東西——還沒摸到人家的手臂,一股可怕的電流“噼啪”一聲將嵊藍彈開,卻沒有發出藍色的電火花來。
嵊藍僵直了一會才恢復了行動力,但再也不敢碰人家了。他揉著被電麻、劇痛的手指和手臂,開始思索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想了半天無果,就回頭檢查其他人……果然他看到了十七個半人半獸的學生雕像,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