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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文基把已拿到的刀叉重重地一放：&ldo;我從來不看什麼跳跳唱唱的東西!&rdo;

&ldo;那麼釣魚!城北的花溪裡鮭魚可多了。&rdo;

&ldo;有鯨魚我也不去釣！&rdo;教授直起嗓門叫。耶谷頑固地連珠炮般數落起來：&ldo;美人魚廣場上的聖母堂遺址是每位遊客必去看的。教堂建於18世紀，建成之日即毀於地震……&rdo;

一直愣著的梅麗突然醒悟過來，忙在他託盤上放上20德拉克馬的小費：&ldo;你可以走了，有事要幫忙時我會找你的。&rdo;耶谷立刻住口，鞠躬退出。

耶谷才走，電話又響起來，這是隔壁的客人龐巴先生打過來的。他問，他可不可以到他們房間的陽臺上呆幾分鐘：&ldo;我只要在那兒瞧一瞧下面的廣場，我房間的視角不合適。&rdo;

&ldo;教授先生正在用餐。&rdo;梅麗為難地說。

&ldo;你們儘管用餐好了。我只要看看，現在的陽光投射角正好，遲了就太斜了。&rdo;

龐巴在陽臺上支起一具安在三腳架上的儀器，探頭直指下面廣場裡的教堂遺蹟‐‐實際上只是一堵十來米長的殘壁，壁上還刻有聖母瑪利亞懷抱嬰兒的浮雕。龐巴忙乎了20分鐘，若有所悟地點著頭。教授也吃完了飯：&ldo;你在研究那浮雕?&rdo;

&ldo;不，那只是平庸之作。我在測量那堵牆，這牆看起來很平直，實際上當中是向裡凹的，像口鍋似的。&rdo;龐巴為自己的發現大為高興。

&ldo;這是工匠砌牆時粗心大意罷了。&rdo;

&ldo;不是，這是有意的。你看那聖母浮雕是刻意安排的，使得凹面不容易看出來。&rdo;

&ldo;測量這個有什麼意義麼?&rdo;

&ldo;這原是教堂大廳的後壁，教堂早就在一場地震中倒塌了，僅留下這堵殘牆。現在市長為了吸引遊客，準備撥款把它重建起來。市政廳裡有教堂的原設計圖樣，但繪製不很精細。我是建築師，這件事市長交給了我。我按原圖重新計算了尺寸，畫出工程圖。但是，&rdo;龐巴搔搔後腦勺，&ldo;畫出來有問題了：原來在講壇外側的廁所，變成在講壇的前面。那怎麼行呢?&rdo;

教授不禁大笑：&ldo;尺寸計算錯了。&rdo;

&ldo;我反覆算了多次，尺寸不錯啊！現在我明白了，原來這後牆是弧形的。原圖是以它為基準標畫的尺寸，它不呈直線所以都不對了。&rdo;

&ldo;古代設計師幹嗎要這樣幹呢?&rdo;

&ldo;不知道，我也沒必要追究原因。&rdo;

二

傍晚，教授和梅麗在街上溜達觀光。走了半晌，都是些娛樂場所和賣紀念工藝品的商店，魯文基不感興趣想回去了。梅麗遊興正濃不想過早回旅館，便說：&ldo;教授，你很久沒看星星了。我們租條遊艇到海上乘乘涼，看看星座吧。&rdo;果然，星座這個詞對老頭兒具有不可抗拒的魔力，他猶豫一下便同意了。

遊艇平穩地劃開海水，向黑暗的遠方滑行。阿洛尼卡的燈光漸漸遠去，最終看不見了。除了璀璨的群星外，一切都沉浸在涼爽的濃黑之中。教授以手作枕躺在甲板上默默仰視上空的星宿，不勝感慨。武仙座、天琴座、牧夫座……漫天星斗無一不是他追逐探求了數十年的十分熟悉的星球，有的還是他親身迫近過的。打退休之後，這些星星似乎離他那麼遙遠，屬於其他天文學家所有了。

&ldo;教授，你看，大角星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