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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武警從天台上走過來,讓他們老實點兒。大家散開回到各自床位。土炮惡狠狠地看著陳步森。豬頭問他,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找死啊?土炮對陳步森說,我一定要殺了你。豬頭問,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土炮說,他吿發了我……大家一齊看陳步森,吿發同案在這裡是一件羞恥的事情。陳步森說,我沒有吿發你。土炮說,要不他們怎麼知道我的地方?陳步森說,我在這裡住了四個月了,我怎麼曉得你在哪裡。土炮說,你知道我那個地方。陳步森說,算了,我不跟你說。他對大家說,你們相信他,還是相信我,你們自己看著辦。說完自己鑽進被子。
第二天,沈全律師進到看守所,陳步森見到他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看到冷薇的訊息,她被開除了。沈全點點頭,說,她的情緒很不穩定。陳步森說,我相信她不是這種人。沈全笑道,你相信什麼?你相信她,可是她不相信你。陳步森就低頭不吱聲。沈全說,她要是肯說出在精神病院的那些事,對你還是有利的。因為有些事只發生在你們之間,沒有旁證,如果被害人能說出對被吿有利的話,一般容易被認定為真實有效的證詞。陳步森嘆了口氣,說,我已經放棄希望了。沈全讓他不要放棄,只是她需要時間。陳步森說,我恐怕來不及了。沈全知道他說什麼,就說,對,現在很多人都在努力,你的時間和她的時間在賽跑。陳步森說,有一點我真的沒想到。沈全問,什麼?陳步森說,我沒想到……一個人悔改比犯罪還難。沈全糾正道,不如這樣說,一個人的悔改要別人相信,比犯罪還難。不過,你還有機會,過幾天胡土根要和你一同出庭,法庭要再做一次法庭調查,所以你的判決會拖一陣子,我們還能爭取一些時間,我希望你在幾天後出庭時努力爭取一下,就是自己把在精神病院的事說得更清楚一些。陳步森點了點頭。沈全最後說,另外有一事,我願意做胡土根的辯護律師,免費的,你可以問他願不願意。陳步森說,好的。
陳步森回到號子裡。土炮被大家不輕不重地修理了一下,把他的頭摁進了糞坑。陳步森說,搞什麼嘛,給他洗乾淨。大家只好給他洗了。豬頭說,老大,這小子看不起我們,我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懂規矩的,操他媽的,硬得跟一塊石頭一樣。陳步森走到土炮面前,說,我今天見到我的律師了,他叫沈全,是很有名的,他願意為你辯護,不要錢。土炮問,你的律師?我為什麼要他辯護?他算老幾?豬頭指著他說,你看看,這欠操的不知好歹!陳步森說,他是出於好心。土炮冷笑道,我不像你,我不是軟腳蟹,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陳步森問,那你要請誰辯護?
二十三失去了一切(4)
誰?土炮說,我自己。
第四部分
&ldo;我們愛你&rdo;這種白殺殺的字也許只有像周玲這樣的人才會這樣直接說出口,在一般人說出來就像滑稽矯情的肉麻之語,可是對於周玲這樣的連眼睛都像狗的眼睛一樣單純的人,這四個字猶如神跡一樣打在冷薇心上,讓也不得不相信。
二十四沒有調查就沒有真相(1)
由於土炮(胡土根)的到案,樟坂人民法院刑事庭決定就李寂被殺案重新進行法庭調查,胡土根和陳步森一起出庭。
由於案情有了出乎意料的進展,幾乎所有與本案有關的人悉數到場。冷薇也被母親扶著到了法庭。劉春紅也來了,被周玲控制在另一端的座位坐著。鄭運林揮著旗子坐在冷薇的後面以示對她的支援,但他的旗子被法警收繳了。董河山進到法庭的時候,環顧了一下四周,他的目光含著自信,預示著他對新出現的情況瞭如指掌。沈全出庭時則顯得憂心忡忡,他今天只是作為陳步森的辯護人到場,實際上他很想成為胡土根的辯護律師,但後者顯然不在乎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