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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靜靜聽著的沈全對樸飛說,這個動作現在也可認為是自首,自己把自己交給上帝,也就交給了法庭。這時一個讀者問蘇雲起,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陳步森非要信主呢?他按主的規則自己做就不行嗎?蘇雲起問,誰能做?沒有,你沒有看到人敗壞的底線嗎?沒有底線了。好比我欠你一筆我今生永遠無法償還的債,一千億,我還不了,又不能不還,不還不公義,還又還不了,所以我整天活在恐懼中,這就是人類的現狀,活在律法的恐懼中。律法是什麼?尺子,用來量人的罪,不量還不知道有罪,一量才知道有罪,就更難受,所以說律法使過犯顯多,就是這個道理,律法只能讓人知罪,沒法讓人除罪。我舉個例子,一個小孩子玩大便,父親沒說這不能玩,他還玩得挺高興,但細菌就入了他的身體,但有一天父親說,你不能玩大便,這是不對的,小孩子嚇死了,知罪了,知道這是不能做的,但他就真的不玩了嗎?不能,他明天照樣玩,只是多了恐懼。什麼時候他不玩了呢?等他長大了,有了跟他父親一樣的生命,讓他玩他也不玩了,因為他有了不玩大便的生命,有了愛聖潔的生命。是生命改變人,不是律法改變人。這生命經由相信,就進入到我們的心靈。今天,人如果只活在律法底下,是可憐的,是不自由的,我相信,陳步森現在是自由的,雖然他關在監獄裡,但我們就一定比他自由嗎?不一定。自由從來就在人的心裡。
二十一一個也不饒恕(1)
冷薇拿到那本書後,開始經受折磨。她用了一天的時間來閱讀這本書。冷薇不想讓母親知道她在讀陳步森的書,所以把房門緊緊閉上。
陳步森在扉頁上的第一句話:願上帝的手收納被害人的眼淚。這句話使冷薇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是懷著恨惡的心情看這本書的,但第一句話就讓她控制不住,這淚的流出可能完全是不自覺的,也就是說她不想流,但眼淚就突然滑出來了。可見冷薇心裡隱藏著多麼巨大的悲痛。這種悲痛裡究竟含有什麼複雜的成份,或者說她究竟為什麼哭,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陳步森在書中主要回憶了精神病院的部份,當冷薇看到陳步森幫助她回憶往事恢復記憶的一幕,他寫道:陳步森問她說,你認出我是誰了嗎?認出來了嗎?我是兇手,我是陳步森。冷薇眼淚忍不住再次湧出,她把書一扔,蓋上被子睡覺。
可是她看到了李寂的遺像,他只是平靜地注視她,卻在冷薇心裡引起極大的震撼,他好像在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對她說,親愛的,你為什麼看他的書呢?你相信他的話嗎?我死了,不能說話了,他還能說話,如果他不死,以後他會說得更多,再也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麼死了。冷薇的淚水不停地流到被子上,把它濡濕。她因為陳步森流淚,總是不自覺的,一下子湧出來;為李寂流淚卻經過記憶和醞釀,但比前者更多,如同滔滔江河。現在,她彷彿聽見丈夫問她,你這麼在意他嗎?為什麼你會在意一個兇手?這多麼奇怪啊。難道你竟會愛上他嗎?想到這裡,冷薇的淚水就湧流如注。
她把李寂的遺像翻轉過去。抱著被子的她哭到累了,睡過去了。可是她睡得不安穩。那本書的書名鉤子一樣鉤她的心:我向您認罪,請您原諒我。這句話牢牢地攢住了她的心。等她醒來時,發現母親進來了,坐在她床邊。牆上的遺像已經翻轉過來了。母親拿起那本書,皺著眉頭看。冷薇一把奪下來。母親說,這書是誰給你的?冷薇說,你不要管,你把它給燒了吧。母親用手摸了摸她的額,問,你是不是不舒服?冷薇說,沒有。母親說,明天就要恢復上班,你不要搞到身體垮了,成天這樣也不行啊,什麼也幹不了,老流淚傷身子,唉,起來吃飯吧。說完母親從地上撿起書走了出去。
母親並沒有把書燒掉。她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看,一邊看一邊嘆氣。老太太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有時她覺得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