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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具,看來這個外表大咧咧的漢子心思倒挺細密,已經一早猜到我們會找上他。
“請進,兩位,我正燒著茶呢,你們來得正是時候。”常青笑著,他穿著一件小白背心和寬鬆的沙灘褲,赤著腳,手裡還拿著大葵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
“常大哥,想找你瞭解點情況。”小夏說道,也跟著脫了鞋走進常青的房間裡。
我赤腳踏在紅地磚上,一絲冰涼鑽入腳掌心,讓我微微屈起了腳板,常青拿出兩雙居室鞋給我們,說:“你們換上吧,這晚上地面還怪涼的,你們大概不習慣。”
小夏也不推脫,小巧雪白的腳丫套上鞋子,便坐在梨木桌旁的椅子上。
椅子有兩張,常青硬是把我拉到另一張坐下,自己則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是這樣的,常大哥,能不能請你給我們說說前些天那幾樁工人的死亡事件,越詳細越好。”我說道,並遞給常青一根菸,他接了過去,雖然知道我們一定會來找他了解情況,但在那一刻,這漢子似乎有那麼一兩秒的恍惚。
咔嚓--
常青點燃了香菸,菸草的香味一下子在房間裡騰了起來,他把打火機遞給了我,開始講述起前些天的事情,聲音低沉,完全不似他日間的爽朗。
“我幹了十幾年的工程,也不是沒見過意外,像有一次,在造房子的時候,由於安全繩斷裂,一個工人從十五層的高處跌了下來,死了,腦漿什麼的噴了一地,我當時也在場,這種事也已經經歷了好幾起,所以我的心理素質還不至於這麼差,但這一次,我由心裡覺得可怖,這一到晚上,我就渾身發冷,如果不是已經跟了張總那麼多年,我真想撇下這裡的活一走了之。”常青沉著臉,話音裡竟帶著一絲顫音,你想象不到,一個鐵塔般的大漢說著話微微顫抖是什麼樣的狀況。
情緒是會傳染的,我和小夏都沒說話,房間裡瀰漫著異樣的沉默,只有小爐子上被火燒得正旺的開水一個勁“咕嚕嚕”的響著。
常青默默衝了一泡茶,自個拿起一杯老實不客氣地一口氣喝下,然後撥出了一口氣,似乎他的情緒平靜了不少,他招呼著我們也喝,然後又繼續說道。
“這事大概是一個月前開始的,那一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幾點鐘,反正就睡得模模糊糊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陣簫聲,在深夜裡,這陣簫聲非但不悅耳,反而像夜貓子啼叫那般發出‘嗚嗚’的聲音,聽得讓人心寒,然後第二天,我們的一臺起重機遭到了破壞,這事只有我和其它兩位副工程師知道,對其它工人我們只告訴他們起重機出現了故障,但,但那哪是什麼故障……”說到這裡,常青的臉孔扭曲起來,一顆顆的汗珠在他臉上冒了出來。“你們絕對想象不到那付場景,起重機的底盤整個被撕了起來,上面出現許多劃痕,我們用手比劃了一下,那些劃痕就像是用指甲划過去一樣,但是什麼樣的指甲,可以在精鋼上面留下一公分深度的劃痕啊!”
我連忙遞過一杯茶讓常青喝下,他的情緒太激動了,有必要讓他緩上緩。
常青卻推開了我的手,搖搖頭繼續說道:“那天之後,幾乎每隔上三五天就會在夜裡聽到那陣簫聲,然後第二天不是有東西被損壞,就是憑空失蹤了,於是在工人間開始傳出了謠言,說是這個工程得罪了本地的山神,犯了禁忌,當時就有人表示要離開,要不是張總大把大把鈔票的灑下來,基本上現在已經沒有工人再做這個工程了。”
使勁地吸了兩大口煙,似乎只有菸草中的尼古丁才能讓常青稍微冷靜一些,他閉著眼睛,緩緩撥出一連串白煙,那起伏不定的胸膛才漸漸安定了下來。
“如果只是損失了一些器具的話,那還問題不大,但到了兩個星期前,那一天晚上,我們照例又聽到了這擾人的簫聲,而第二天卻發現這一次並沒有器具被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