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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收整乾淨。
水龍頭聲停。
一瞬靜默。
“抱歉,我......”顏煙低聲說,“我不用去江寧,你告訴我辛南雨的情況就好。”
“我不是說了別道歉?”段司宇說,“辛南雨的衣服厚,刀沒傷到器官,就是大腿和腹部破了幾個口,有個傷口深,需要縫針,手術已經結束,最多住一週院。”
破了幾個口。
辛南雨單純又弱小,怎麼承受?
顏煙心裡發緊,“紀澤在哪?還在逃?”
“派出所,剛捅完警察就到了,因為是辛南雨事先報警,說有人勒索。”
先報了警,卻還碰面,受傷。
事出在江寧,而非鷺城。
實在反常。
顏煙蹙緊眉,心口急,行為卻跟不上,無能為力,有種割裂的難受。
“我可以帶你去江寧,但你得先跟我做個賭約。”段司宇再次提醒。
“我不去,”顏煙低聲否認,“我現在沒法長途跋涉,也坐不了飛機高鐵,我只能跟他影片。”
親口承認他的力不從心。
“我開車去,一天只走兩個小時,剩餘時間休息。在他出院之前,我們正好到達,”段司宇挑挑眉,“怎麼樣?”
心頭的難受感轟然散了。
顏煙一怔,對上段司宇的眼睛。
野性而平靜,似站在高處,輕易俯瞰他的難受,看穿他心中所想。
良久,顏煙問:“什麼賭約?”
“賭你明天的體重。超過56公斤,就算你贏,我帶你去;沒有超過,就算我贏,你只能和辛南雨影片。”段司宇說。
一週前他稱重時,還差一斤突破56,能否超過是個未知數,機率也未知。
但莫名的,當把選擇當作賭約,一切就像抓鬮,能成或否,只看未知的機率,而非努力時,反倒能緩解一絲焦慮。
“好。”顏煙答應,將選擇交給翌日的體重。
家中只有一間臥室,沒有客房。
第一晚,他們就得像原先那般,睡在一起。
顏煙要用的衣物,段司宇有提前讓人準備,照尺碼購入。
但準備歸準備,段司宇仍想看顏煙穿他的衣服,隨機拿出兩件,讓顏煙選。
一件是顏煙風格的薄衫,另一件是大尺碼的薄衛衣,明顯是段司宇常穿。心思昭然若揭。
顏煙抬手,想去拿薄衫。
指尖將觸時,段司宇抿了抿唇,雖保持無言,並不干涉顏煙的選擇,但不悅顯而易見。
顏煙在心裡嘆氣,終是心軟,轉而選擇衛衣。
腹部的傷口已經掉痂,只剩下一道淺淡痕跡。
出浴室前,顏煙面朝鏡子,仔細看疤,考慮是否要去做消除。
並非怕醜愛美。
原因不過兩個,一是怕段司宇每次看了,都心疼難受;二是他並不想回憶起術後醜態畢露的恢復。
段司宇在門外催促:“洗好就出來,耽擱了會受涼。”
“好。”顏煙套上衛衣走出。
衛衣偏長偏大,套在顏煙身上,明顯不合身,客觀上也不算好看。
但段司宇依舊恍了神。
無論是隱現在領間的細頸,正因熱水蒸汽而發紅,還是被無奈挽起,搭在細腕間的袖口,代表著顏煙的心軟與縱容。
統統,都讓段司宇喉間發癢,想就此汗溼衛衣,重換一件。
然而如今,顏煙明顯無法承受性.事,醫生也建議,為保險起見,多養一兩個月再作考慮。
是他自作自受。
段司宇深呼吸,先側開視線,頭一次啞火,無法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