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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看著少年的臉,這以後便是她的相公了。
先不論別的,這顧言長得是真好看,但就是太單薄了些,這明明看著風一吹就倒的文弱的讀書人,怎得日後就成了那麼厲害的人。
少年的眼皮突然動了動,額頭上冒出些虛汗,芸娘心裡一緊,急忙坐端,怕他醒來,可見他眉頭蹙起似只是有點難受,她趕緊拿起帕子。
可就在帕子碰到他臉上的時候,那雙眼突然睜開,他的眼神極冷,一張口,像是樹枝刮過地面的聲兒,
「你是誰?」
芸娘整了整碎發,露出個淺淺的酒窩,臉上還帶著些紅暈,
「我叫陸芸,是你娘子……」
話音剛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芸娘急忙弓腰,想伸手給他拍背,可手剛伸出去,卻被人一掌揮開。
「哎呀,我都是你娘子呢,也就不算外人了。」
說著她不管不顧替他扶背,少年想推開她也沒力氣,眉頭緊蹙,只得任由她去,道,
「這裡……是哪裡?」
「漳州盧縣。」
「你可送我去州府謝家,有重謝。」
「你要走?!」芸娘睜大眼睛,「那我怎麼辦?」
「你……」顧言抬起眼皮,似有些不解,
芸娘臉色一變,
「我告訴你,婚書都簽了,你,你別想反悔!」
「婚書?!」
「喏」
芸娘把那張紙從懷裡取出來,遞到他面前,顧言掃了一眼,脖子一梗,竟然噴出了一口血,
半天沒動,一摸鼻子底下,竟是快沒了氣,芸娘心裡一急,
這不行,她還沒當上首輔夫人呢,這顧言怎麼能死,開啟門就想去請大夫。
可是剛一拉開門,就停住了腳步,年關將近,她哪來的錢去城裡請郎中,可又不能不救顧言,畢竟還要靠著他以後發達呢。
想著芸娘把目光移到她唯一的家當豬圈那邊,母豬阿花哼哼直叫,再養兩月,它就能下小崽子了,原想下了小崽就不用這麼每日給人殺豬了,可現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芸娘只停了一下,拿起刀,沖向豬圈。
「哎呀,這人你再晚來些就沒了。」
請來的郎中摸著鬍子,語重心長地說,
「本就外傷重,還怒火攻心,沒死就謝天謝地吧,少年人多大點事能氣成這樣。」
芸娘覷著床上人的臉色,想著成親這事,總有些心虛。
送走了老郎中,她熬了藥,端著藥碗走到床邊,
「你,你……再生氣也得把藥喝了吧,藥涼了就沒大用了。」
床上少年半坐起倚在床頭,卻閉著眼一動不動,跟個石頭人一樣,芸娘把碗湊到他面前,
「喝一口,就喝一口。」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一揮手,把她手裡的藥碗打翻在地,藥灑了滿地都是,屋裡一片寂靜。
芸娘愣了愣神,咬了咬嘴唇,蹲在地上,一點一點將藥攏起來,小心翼翼用紗布擰出來,手被碎片劃得傷痕累累,也一聲不哼。
再抬眼,床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的眼,又看了她多久。
灶膛裡飄出的零星灰燼中,他眼角眉梢像是被風吹散的暮靄群山,看不清道不明。
芸娘把藥擰進碗裡,再遞給他,
「吶,喝藥。」
他眉頭微蹙,盯著她被燙得通紅的手,聲音低啞,
「你……為什麼對我這般。」
芸娘抬頭,火光下眼裡彷彿閃著碎光,如三月春枝頭的花骨朵,沒有過多的修飾,顫顫巍巍,最質樸卻也最動人,
「因為你是我相公呀。」